停在那里不动了，那动作十分干净利落。

陈小川看得指尖有些发麻，一股电流直窜心脏，目光正正的移不开视线。

照常理说，陈小川是看不清楚那只手的轮廓的，但是，他就是觉得很好看。

不一会儿，从学校里面快速跑出来一个少年，站在后座的位置外面，两手规矩放在前面，低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一个半老的司机开车走了下来，从另外一边打开车门。少年连忙绕过去上了车，司机把门一关，然后自己也上了车，直到车子离开，陈小川看到了车票尾号，才慢慢地收回视线。

有钱人。

陈小川光看那车牌号就知道这人家不简单，尾号三个九。数字真吉利。

他围裙都没有脱下来，放在口袋里面的旧手机响了一声，他就连忙拿出来接听，“喂，父亲。”

许芝华语气不好，但陈小川听得出来他有点激动，“马上回来。”

“好。”陈小川不敢多问。

*

“我不要！”陈小川低着头，两手攥得死紧，脱口而出的拒绝让许芝华顿时火冒三丈，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把陈小川打偏了头，白皙的脸上很快就起了一个红巴掌印。

“你搞清楚了，陈小川。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命令你。”

陈小川疼得脑袋都在发昏，因为晚饭忙得来不及吃，现在饿得他有点晕晕的，被这一巴掌打得差点眼睛发黑，等忍过这一阵难受，他才咬着嘴唇继续，“您不是恨他吗？为什么要我回去？”

许芝华看他这样子，一肚子的气忍了又忍，气愤地坐了下去，“你弟弟的腺体今天有消息了，下个月医院会有一个匹配度极高的腺体，如果我们再交不了钱，拖延了时间，你弟弟的腺体就会彻底崩坏了，到最后甚至会死。陈小川，你忍心吗？”

陈小川不忍心，但他不想回去，那个根本就不知道他存在的地方，他以什么理由回去？什么身份回去？“父亲……”

“闭嘴！”许芝华冷冷地看着他，“这是你应该做的，也是你欠我的！”

他欠的？不，其实他谁的都不欠！

陈小川揪紧了衣摆，从小到大，他都活在父亲痛恨他的目光中，是那个男人欺凌他，让他为了洗脱终身标记而导致生弟弟的时候留下后遗症，让他们一家人陷入痛苦中。十几年来，背负着这份罪孽他一直都是容忍着的，但他何错之有？就是因为身上流着那个男人的血？

“明天你就去。”许芝华道，“我已经查清楚了，简舟明天会带着简老太爷来这家医院检查，到时间我把你带到他眼前，我就不相信他们简家不承认你这个骨肉。”

陈小川低着头，通红着眼，咽下口中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