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宜和王从南驾车徐徐驶往人群,言论着刚刚王从南在厨房探到的事情,顾司宜说:“你驾车回祠堂,待会儿岔路口将我放下,管事的杨伯在杨家多年,忍不了今天这口气,会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乔肃,你回去免得他起疑。”
王从南说:“杨佑当年有一私塾先生如今住在城东,你莫要寻错了,先生的女儿以前也在杨家做事,就是替杨佑换寿衣的丫头。难怪此事能瞒下去,先生被赶出杨家后,闺女还在杨府做事,两人是兄妹,自然会替他隐瞒此事。”
说着马车便行驶到了岔路口,一条通往城东,一条则是城北河畔,顾司宜掀开车幔往外瞧了一下,确定无人,她才下了马车,殊不知身后有一道影子正好跟着。
顾司宜往身后看去,货架正好挡住了乔肃随从的身子,她疾步朝着小巷而去,庆州的城东小巷内堆了些秽物,杀鱼的小贩随意在巷口支起了一个摊位,几文便可买到一条大鱼。
腥臭味将巷口堵住,几个小乞丐围坐在一旁,等着鱼贩扔出的鱼鳃,驻阳河的鱼能随意捕杀,但是像是这等手无寸铁的乞丐面对湍急的河流也只能束手无策。
顾司宜闻不惯这鱼腥味,提起裙摆小心地往巷内走去,路过乞丐身旁,恰见鱼贩扔过鱼鳃,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的脚边,小乞丐一拥而上去抢新鲜的鱼鳃,这块沾了污秽的鱼鳃被一瘦小的孩子放入口中拼命的咀嚼。
她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这和当年浔安传出喝的断头血治百病无二,顾司宜捂着嘴忙地离开,往深处走,很快她见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她轻声唤道:“阿莲姑娘?”
顾司宜虽只见过阿莲一面,但是她不会忘记阿莲的样子,阿莲正要出去,便见着顾司宜,她想了一阵面上才浮出笑,道:“夫人这等贵人怎也来了这等小地方。”
顾司宜看向木门旁侧编写的序号,这是,乔肃的家!
她猛然想到了什么,但是没让阿莲察觉到不适,她问道:“打听了许久才找到你的住处,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
“前些日子,季公子不是来过了,夫人还需要打听呐。”阿莲捂着嘴噗嗤一声笑。
顾司宜目光凝聚,面上的笑似是有点僵硬,季般般来过,但是季般般没有跟她说,顾司宜说:“夫妻之间闹了点小矛盾,她平日四处逛,我难免心里有些不安,这不,拌了嘴,她就不愿说了。”
阿莲没有生疑,她见顾司宜第一面心生喜欢,招呼着顾司宜进屋,顾司宜同季般般那天一样,四处张望着打量这间破旧的小院,不同的是,小院内的白绫已经撤下了。
顾司宜坐的是季般般坐过的凳子,她问道:“阿莲姑娘平日一人住吗?”
“父亲离世后,就是我一人。”她将篮子放到桌上,倒上一杯热茶。
顾司宜没有问别的,若是季般般问过的,她再询问难免会让人对她的到来生疑。
顾司宜在马车上换下了祠堂的工衣,因为那身衣服在外面太过显眼,一眼便能让人看出她是从哪儿来的。顾司宜说:“哥哥离世后,我也便是一人,嫁人后才有了家,阿莲姑娘瞧着同我年纪相仿,可有钟意的人家?”
阿莲笑笑说:“不曾,像我这等出生的女儿,哪能和夫人相比,夫人从前定也是关卫大户人家的姑娘。”
“小农小户,不过是占了王都的光。”顾司宜站起身在屋中打量,她目光落在阿莲出门手提的竹篮上,于是走近了些,竹篮上盖着一块白布。
“这篮子可是姑娘自己编的?瞧着好生体面。”顾司宜两眼放光,伸手拿了起来,很显然在她拿起篮子那一刻,阿莲有点紧张。
阿莲苦笑说:“不过是在街边随手买的一个,用了十几年了,算结实。”
顾司宜掀开竹篮,内里装着一双男靴,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