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宜看了眼窗外,外面的传来惨叫声,一片混乱,她说:“又是场恶战。”
这乐馆离赌坊不远,今晚宫中巡逻的禁军也多,拿赌坊管事的人头,杀手群起,定是惊动了禁军,此时外面才如此慌乱。
季般般端起茶水喝了起来,说:“单昭去了偃台庆州,就这么杀了管事的,他会不会怀疑留在家的崔以朗?”
“他不在庆州,几个异域女子绝不值得单昭亲自跑一趟,运奴隶也不会明目张胆走水路,水路近几年盘查很紧,崔以朗在宫中任职,新官上任多少人巴结,他知这批货走的哪条线,提前通信让人盘查,单昭常做这些买卖,打通几个官府不成问题,况且刚刚打听到买家是宫里的人,此事不是更容易?异域女子这些话不过是掩人耳目,这批货打通不了,我猜。”顾司宜看着季般般,眼中渗出笃定,“是私盐。然而,崔以朗这贼喊捉贼的戏码若是被单昭知晓,必定会翻脸,拿管事的人头,让崔以朗来找我,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我看能崩多高。”
季般般宠溺的笑笑,手撑着下巴,说:“今夜恰好巡逻禁军较多,管事的被杀了,回头崔以朗也能说是惹事了被抓的,你给他留了后路。”
“不留后路这人不就没了吗?刀如果断了,重铸会很麻烦。”顾司宜将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她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崔以朗亲自前来。
第51章 黄雀
子规哀啼,残星稀疏,没有灯火下已然能看清房屋轮廓,崔以朗带着鬼面军赶去了崔府,崔府白日滞留的宾客在崔自华被捕时就遣散了。
“督卫,景将军去了诏狱。”侍卫在他身侧禀报。
崔以朗翻身下马,脚步匆匆直视前方说:“随他吧,那两个东西早该被打一顿。”
此时,门口八个小旗排列有序,刚入内,便见丫头侍卫着双手抱头蹲地,毛符宽翻看着从书房内搜出的名单。
崔以朗笑着高声喊道:“指挥使辛苦,天都快亮了还在办案。”
毛符宽抬眼,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旁人,说:“职责所在,崔督卫忙了整夜,怎么也还未休息。”
崔以朗双手叉腰,环视一周,说:“刚将人犯送到诏狱。”他顺手拿过刚刚毛符宽翻看的名单,“听说毛指挥使以前是江统领手下,可查出什么了?”
鬼面暗卫军直面皇帝,不受禁军锦衣卫任何一处管辖,宫里人人敬三分,毛符宽眼光停留在崔以朗手上,笑着说:“惭愧,没查到,百官弹劾说大理寺手下冤案众多,先前查那红影滥杀无辜,但这些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总不能靠着一张嘴就断案。”毛符宽双手抱拳,继续说:“崔大人大义灭亲秉公执法,大北有崔大人这样的臣子。”
崔以朗抬手打断,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鸡鸣,“毛指挥使,太后今日早朝后便要看人犯供词,杀了掌印,西厂督主可不是小事,大人还不回去亲审人犯吗?”
毛符宽噤声,脸上的笑淡了下去,看了院内的侍卫,“告辞。”
正堂的人都退了出去,日光此时暗淡,玉盘隐现不忍下沉,崔以朗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家仆,说:“都起来。”
家仆们相互瞧了一眼,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垂首不敢看崔以朗,崔以朗打量着众人,将目光锁在为首的崔才身上,说:“崔叔,抖什么?我又不是虎,不会吃了你。”他左手搭在崔才的肩膀上。
崔才是崔自华远方的堂兄,在崔家做管事多年,他看着崔以朗长大,明面上没有什么过节,但是崔以朗小时候挨欺负,找棍棒的事儿都是他在做。
崔才抬手擦擦额头的冷汗,说:“被刚刚的锦衣卫吓着了,二少爷是自家人,怎会害怕。”
听到二少爷三字,崔以朗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正堂,众人不敢大动,他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