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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闪过一道黑影,一个沉闷的声音传来,“殿下。”
季般般抬首,说:“进来。”
门开,一男子身着黑衣,摘下了脸上的黑巾,顺道轻轻掩上门,行了礼后,那人说:“殿下,打听了,几日前,奴隶场从关外抓了些异域女子,听闻买家是宫里人付了银子,走庆州水路被官府查办,大东家单昭今日一早便亲自去了。”
单昭是东堂街的江湖流子,颇有些威信,浔安地方大,各街虽都有一方称大管事的江湖流子,但却不如东堂街的黑生意齐全,东堂街设了码头,靠近洛锦城,洛锦城专供朝廷走盐,同两大粮仓地,紫薇港、常都港设了专用官道。
瞧着东堂街的码头是个废地儿,实则是因这官道,来往的船商被盘查的太近,加上时常得塞大量银钱给这黑心官,故而商贩宁愿走山路也不再行水路。
单昭便成了这天子脚下有名的江湖混子,没威胁到皇权时,朝廷不做打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司宜听着倒了一杯茶,悠悠然道:“我早知会如此,崔以朗为了不被崔家掐住,定会预谋将单昭调离浔安,他被赶出崔家,这单昭儿子死在仇家手下,认了崔以朗作为义子,崔以朗的性子,出生名门,虽然母亲未被崔家扶正,但他骨子里的傲气怎会认一个江湖混子做义父,不过是为了赌气,让崔家父子难看,我想,这单昭如此痛恨朝廷,也并不知崔以朗的身份。”
单昭的父亲曾经因抢官银被太上皇亲自问斩,还被掘了祖坟,他对朝廷恨之入骨。
她倒好茶推到季般般面前,继续说:“崔以朗认义父虽是赌气,但像单昭这般能在江湖立名的人,定是颇重情谊,久而久之,被崔家欺凌多年的崔以朗被打动是必然的,所以,他才会设计将单昭调离浔安。”
季般般抿了一口茶,抬眼看着黑衣杀手问:“人到齐了没有?”
“回殿下,到齐了,一共五十号人乔装扮成了商客,随时听从调遣。”
季般般吩咐说:“拿赌坊管事的脑袋,给崔以朗送去。”
杀手出了门,一个飞步跃上房顶,顾司宜在屋内能听见房上瓦片松动的声音,她缓缓放下杯子,莞尔一笑看着季般般说:“呆久了,说上两句你便知道我要做什么,殿下还真是聪明。”
“是你教的好。”季般般抬眸一笑,“单昭迟早会成为朝廷一大心头患,此人常驻浔安揽了东堂街的所有生意,自打朝廷搬到浔安,宫中时常宫女稀缺,几年前刚到时,入宫的宫女便有百号人皆来自东堂街奴隶场,所以东堂街免不了与宦官勾结,单昭也安插了些眼线在宫里。”
南下浔安那年走的太急,宫里的主子皆只带了两个贴身的宫女,其余全留在了关卫,关卫收回后清点人数时,大部分的宫女都被漠原俘虏或是杀了,上千的女婢只剩了不到百人。
浔安的行宫一直是顾司宜叔父永安王代为打理,寻常除了打扫的女婢太监,没有多的人手。
而顾司宜身边的柳儿是十几年前大长公主来浔安避寒时招进宫的。
顾司宜说:“他不对皇权构成威胁时,朝廷暂不会动他,几年前的一战,大北元气大伤,靠着这些黑心产业支撑核心,一届草寇还没这个实力与朝廷抗衡。哪怕某天要反,他也不会选择从浔安开始,浔安南靠南璟,北抵关卫,酒囊饭袋也知道,拿不下。”
浔安这块宝地控住便是掐住王朝的命脉,既是命脉怎会轻易让草寇掐住,永安王在时精兵皆把守着粮仓以及各方商路,那时的东堂街,似乎没这么乱,那时候的单昭,也是低调的住在洛锦城内。
季般般听顾司宜这么说,双眸一亮,手撑着脑袋偏头问:“那若是从偃台开始呢?”
“偃台上是泗州,东是关卫隔着驻阳河,泗州常年是边关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