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般般揉着太阳穴,顾司宜在旁看出了问题,她把目光送到纪桐那儿,说:“天儿不早了,劳烦大人备马车。”她站起身颔首行礼。
季般般努力撑起眼皮站起身,众人也跟着起身行礼,崔寄成欲要说些什么,却被封鹿栩拉了回去。
他有些不罢休,吼着嗓子,“殿下,宫中见。”
季般般顿下脚步,只抬眼打量了一番身侧的胡姬,便带着顾司宜匆匆离开。
纪桐紧跟在身后,一出门,他便开口询问:“可要喝醒酒汤再回宫?”
季般般被风一吹,险些有点站不稳,刚刚强撑的那股劲在踏出门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用,还能撑到回宫。”季般般说道,任由顾司宜扶着,朝着府门外走去。
“今日让公主委屈了,崔家嫡子向来性子顽劣不堪,此子将来定会为崔家惹出祸端。”纪桐半弯着身子,恭恭敬敬地走在季般般身侧。
“崔家养了个不成气候的东西,不必放心上。”季般般话落,转头看着身侧的顾司宜。
顾司宜一直观察着崔寄成,这人用对了便是一把好刀,不对便是一根倒刺,不注意还会反向对着自己来一下。
太后亲自调回崔寄成,应该是想在宫里安排个差事给他,毕竟狗还是得自己留在身边慢慢养熟,关键时刻才能护着自己。
马车停驻在府门外,顾司宜搀着季般般上马,侍女摘下车帷上的铃铛,纪桐久久不离去,直到马车渐远。
顾司宜看季般般闭着眼靠在马车上,忍不住轻声问道:“可还好?”
季般般说:“无碍,龙膏酒还未起作用。”
冲着纪桐在命人酒杯斟茶的行为,顾司宜知道季般般不胜酒力,顾司宜又问道:“那你可看清那胡姬了?”她鬼使神差地问出这句话,季般般一举一动她不经意间都开始在意了起来。
季般般强忍眼底的笑意,歪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司宜,说:“你不高兴了?”
顾司宜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别过脸,答道:“不过是想看你是否清醒。”
季般般轻笑一声,便靠了回去,二人没再说话,侍女驾着马车行了小路,夜间月冷,清霜照地砖,寂落之音四起,寒风顺着车帷缝隙灌了进来,顾司宜扯过一旁的披风,小心地盖在季般般的身上。
这时,马车停了,季般般睁眼,恰见顾司宜在旁侧,手捏着披风一角,她收住仅存的那丝清醒,又闭上眼。
在侍女的帮助下,顾司宜扶着季般般朝着隐仙殿的方向而去,宫里打铁花早已收了场,当她费力将季般般带回隐仙殿后,却怎么着也找不到允乔。
兴安听到门口的动静,赶紧迎了上来,顾司宜显然有些疲惫,季般般音色慵懒,道:“沐浴更衣。”
兴安低着身子,忙到季般般旁侧,欲要搀着她的小臂,手在碰到袖口那刻,被顾司宜拦了下来。
顾司宜看了一眼兴安,说:“还是我来吧,你且去准备一下。”
兴安瞧季般般醉的厉害,说:“姑娘可行?允乔姐姐下午出去了,还不见回来。”
他早煮好了浴汤,在这宫中当差便是如此,主子有没有吩咐,傍晚时分都需备好浴汤。
顾司宜点头应声,扶着季般般进了浴房,浴房雾气缭绕,湿润的空气飘着阵阵兰草香,浴堂换了特殊的香,是她从未闻过的味道,木施上血红色的睡袍若隐若现。
见季般般站稳后,她转身去拿桌上的木梳,谁知听到身后噗通一声,水花四溅,热气飘过,季般般褪去了外套跳入水中。
她内里黑衣湿透,顾司宜走近了些,季般般转过头,发丝黏在额头,她说:“不下来怎么伺候我沐浴?”
顾司宜蹲下身,在池边看着她,池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