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太远,崔以朗将顾司宜带到了紫云阁的宫殿中,这里有铺好的床榻。崔以朗将她放到床榻上后,抹了一把汗,顾司宜被疼地攥紧了被褥。
“医师,这什么病,这么厉害。”崔以朗见着都觉得脊梁骨发凉。
祖叙言没有回他,她连喘气都来不及,便蹲在床榻边上把着顾司宜的脉搏,“布袋里的银针给我。”
宫女拎着她的布袋,反应过来,作为宫里的奴婢手脚麻利是首要,她很快便找到了递给祖叙言。
祖叙言找好位置下针封住了顾司宜的经脉,这样并不能缓解春蚕散带来的疼痛,不过能延长时间等着季般般回来。
祖叙言放下床幔,转向身后,她看着崔以朗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崔以朗顿时说不出话,“你也没让我走啊。”
“走走,出去出去。”祖叙言轰赶着崔以朗,然后对着宫女吩咐,“准备热水。”殿内的人都退了出去,祖叙言在闭门的时候往床榻上看了一眼。
崔以朗仍旧是不死心,“医师,什么病啊这,我看怎么像中毒。”他凑着脸问。
“你怎么脸皮比我这老婆子的都厚,做你的事儿去。”祖叙言摆摆手然后长叹一口气看向宫门口的位置,她便一直这样守着,终于她看到一道红影骑着高马匆匆而来。
季般般不知顾司宜发生了何事,但祖叙言派人传话定是有急事,季般般的披风随着风飘起,祖叙言见她从宫廊一端走来,颇像帝王,她问:“怎么回事?”她眼睛瞟了一眼大门,没等祖叙言回答便径直推开了殿门。
“春蚕散。”祖叙言声音极小,生怕让人听着。
季般般到了床榻边上,蹲下身,她看着顾司宜眉头微皱,祖叙言将银针摘了下来。宫女备好的热水早放在了殿内,水雾起让大殿变得燥热。
“医师的解药呢?”季般般接下自己的披风挂在木施上,她因赶回来还未歇上一口气,当初暗夜阁问祖叙言寻解药的时候,明明是打探到祖叙言有解药。
祖叙言目光落在顾司宜脸上说:“我先出去,我在大殿等你。”她挪开眼看着季般般,季般般被她这么一看面颊泛红。
顾司宜听到季般般的声音意识逐渐找回,她费力睁眼看着季般般模糊的轮廓,“你怎么回来了,御史台派人来接你,你回来会被御史台抓住把柄的。”顾司宜手心摁在胸口。
她趴在床上没有一点力气,钻心的疼痛让她只想寻一把利器终结此生。
“管他什么御史台,谁能奈我何。”季般般摘下头上的簪子,被簪子固定的发冠瞬间松了,她的头发垂下附身落下一吻在顾司宜唇上。
顾司宜忙地别过脸,“别碰我,我患了疫病。”如果季般般被染上,便无法短时间回朝廷,定会被御史台狠狠参一本,如今丞相位置还是空的,老臣都盯着那个位置。
“我不怕,你别动。”季般般抓住顾司宜的手腕,她像是在强行做这事儿,但是她仍旧舍不得下重手。
她逐渐感觉到自己体内春蚕有细微地涌动,她练武,身体的动静她能很清楚的感知到。
“我要的不是成为你的累赘。”顾司宜借着间隙将这话吐出。
她手腕上没有一点力气挣扎,季般般垂眸,眼神透着抑郁,“我要你活着,就像当年我们第一次做交易的时候。”季般般没怕过什么,但在这乱世,她怕顾司宜不在了,哪怕她做了错事顾司宜再也不会回头抱她,也没关系,什么都比不了顾司宜能活着。
乱世才知要护一人周全多不易,那年月夕顾司宜找到她要做纪家的灯笼,那时候的她连公主的名儿都没有,她仍旧护住了顾司宜。
如今她不会让顾司宜因这春蚕散或是瘟疫而丧命,病痛哪比得过人心险恶。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