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顾家这段,我需要足够的证据,但是唯一的证据已经撞死在太后灵前,用死来替罪人掩盖。我想过另一条路,得能人者向天下人写书将顾家功德拉出,而殿下将太傅安排在阁老的位置上,便是在给我这个契机。”顾司宜想到这儿不由得欣慰。
在季般般做了摄政王以后,她见过一次太傅,太傅对季般般如今的才能开口夸赞过。
孙时鲤说:“你的意思,顾家史册已经封线了?”
顾司宜应声,最后一页她终是没有填上封了线,她姓顾,那顾家便能由她来创造功德受世人所仰,而爹爹叔父生前明知自己会被忌惮走上这条路,依旧未作反抗。
因为,如果反抗,那关卫的冤魂不知又会翻上多少倍,顾司宜唇角一弯看着他说:“比起为顾家正名,我更想,结束乱世。”
孙时鲤只是淡淡一笑,“这乱世何时结束过,你可知为何要制定律法?”
顾司宜说:“我知编撰想要说什么,律法约束的从不是官人世家,律法的制定不过是为了权势能更好控制百姓,殿下设立的御史台,我曾以为她会让自己人做大夫,但是她没有,这就跟行军打仗一样。”顾司宜说完一笑,她读过不少兵书,治国和带兵有相通之处,而她正好能明白其中相通的点。
马车行驶到了宫门,宫门口能见几位穿着异域服饰的漠原人。
漠原打了败仗,如今入宫也是大手笔,带了不少珠宝牲畜,鸿胪寺的官员抬着木箱路过,顾司宜瞟了一眼,箱子外镶嵌着宝石华丽贵气。
她小时候住在宫里,见漠原使臣入京都不曾带如此多至宝,后宫的贵人多了,一路走行礼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世家的女儿们年龄同她都是一般大,稍微小点是郡县贵胄的姑娘,也就和季锦十一般大,关卫的姑娘不到二十嫁人,她不过是入了太史院为官,方能晚点出嫁。
季般般刚从大殿上出来,她匆匆赶往后宫,今日封意晚在后宫接待易初公主,她还是得前去见见,毕竟先前邑处营查出札吉乌部可汗病重多年,她需要证实一下这件事。
迎面邱十烟迎了上来,邱十烟脸上布满皱纹笑裂裂的行了礼,“臣多谢殿下提携,将家弟提到御史台做巡抚。”
邱氏和车氏不同,不曾分家,邱十烟和弟弟娶妻后也一直住在一个屋檐下,季般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点头,欲要前去时,邱十烟跟着她的步子。
季般般问:“还有事儿?”
邱十烟在桑处营,掌管使臣处境,平日在鸿胪寺走动的尚多,他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说:“刚刚臣清点札吉乌部入京的人数时,发现易初公主身侧的男子腕上,有硕和东部的图腾。”
“一次性说完。”季般般转向他,认真听着这事儿。
“是,是。”邱十烟低了身子,“臣掌管使臣出境,先前漠原败仗,臣派了人前去谈降和的条件,然后回来的使臣就聊了些关于漠原的事儿,据说泗州一仗败了以后,便和硕和东部闹的不愉快,两部落的居地也割裂了,殿下看这事儿是不是很奇怪?”
季般般思考半刻,“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不要走漏风声。”
邱十烟点头哈腰地应声,刚转过背,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站在台阶下,弱弱地问:“臣斗胆问一句,上次送的宠姬,殿下是不是嫌样貌不好,臣找了新的,保证样貌比上次好。”
季般般猛地转眼盯着他,神色冷厉,上次她没过问是谁送的,没想到办这事儿的人还凑上门来问。
邱十烟见季般般眼神可怕,不敢多说,灰溜溜地往后逃,嘴上念叨着,“臣先告退。”
季般般此刻的心情全在刚刚邱十烟说的这件事情上,她对这个易初公主的疑心越来越重,她所站的位置离后宫正好很近,来往的宫女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