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册,俯身撑着椅背和纪桃同看一本,呼吸时温热的气息打在纪桃的耳侧,微弱的电流自耳垂爬遍全身,后颈酥麻,血液升温,想要侧身和这道令人困扰的气息错开,身体却诚实地不配合――他分明乐在其中。
还在公共场合,几百人挤在一起沸反盈天,他稍稍挪动,下身就要淌出滑腻的水液。
还好,他僵在座位上,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多亏了月经,不需要担心内裤湿透该怎么办。
思绪不由又回到周五那天,蒋明宇反复质问他是否是同性恋,他紧张到说不出一句话。一瞬间纪桃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博弈一般支吾其词地试探对方是否歧视同性恋,神经过于紧绷,乃至没有胆量用惯常开玩笑的语气问出他一直在纠结的一句“你也是吧”。
“我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十七年来他第一次为自己“双性人”的身份感到自卑,不敢明确提及,却又不想不提,只能这样隐晦的暗示。
可当他说完这句话,蒋明宇突然泄劲,一身竖起的硬刺软了下去,罕见地露出一点玩味的微笑:“那你觉得我怎么样?”?纪桃看着蒋明宇坦然地坐在了他身旁的软椅上,心里一沉,蒋明宇大概是在开玩笑。
“从朋友层面上来说…你不用担心,我不…”,纪桃讷讷道,没再看他,转而望向电脑蓝莹莹的电子屏,回答混乱而迷茫。%????薪?肆还没有说完,就被蒋明宇打断。
“外卖到哪了,我饿了。”他语速飞快,似乎根本不关心他的下文,刚才的强势与咄咄逼人一下子全不见了,转变快得捕捉不到,他似乎很饿,说话时有点委屈,像亮出肚皮等待主人抚摸的大狗狗一样。
“应该还要一会。”纪桃点开软件查看。
“那先做题吧,周一记得收我的作业。”
纪桃恍惚地嗯了声。
纪桃把手中的宣传册往后递,意思是让蒋明宇直接拿去看。
“不用。”蒋明宇没接。
女讲师轻敲话筒,阶梯教室中的喧闹声如潮水般退却。
蒋明宇的手搭在纪桃身后的椅背上,和平时一样用目光悄声抚摸纪桃。他写第一个字时会习惯性顿笔,喝水时会先探出一点舌尖,他把这些无用的细节记得一清二楚。
纪桃总觉得蒋明宇在看他,后颈乃至全身泛起异样灼烧感。反复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纪桃终于按捺不住,假装是在蹭掉脸颊上的碎发,扭头想要去看蒋明宇是否还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