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初见二老爷时,只道年纪轻轻温文儒雅,待他更是宽容和善,终日忙于外头生意,无瑕

顾及宅中琐事。

是以大意轻了敌,阴沟里翻了船,被他结结实实擒到把柄,耐心候着时机,来个蛇打七

寸。

许隽深知大势已去,他撩了撩袍子,一直顺风顺水的,数年没跪过谁了,爬起来甚是艰

难,或许以后他将再也爬不起来。

许母目送他仓惶背影消失于帘外,眼里腾起一片红雾,喝命李妈扶她回房。

许彦卿笑了笑:“母亲是最爱听戏的,还有一场大戏未上台,你岂能走!”语气三分温

和五分胁迫,皆是不容置疑。

李妈不敢违命,只嚅嚅低语:“太太再等等罢!”

许母不理,自顾挣着身子,小脚踩地却如踩在棉上,轻飘飘无力,哪里起得来!

一众恭肃严整或坐或立,连气儿都不敢重喘。

皆是会看眼色的,此时已明白,今晚二老爷端得冷酷无情,谁的面子都不卖,为了二姨奶

奶,一副拿人问罪的架势。

那心有亏者自是如丧考妣,悔不当初。

秀琴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偷瞧三姨奶奶珍兰,被叫来训话前刚吃过膏子,还是烟笼雾琐

不知人间几何的态。

不由心底发急,把薄荷膏悄放她鼻息处,忽听“阿嚏”一声,在寂静无声的厅堂里,显得

十分心惊动魄。

珍兰涕泪横流,人总算是清醒过来。

也就此时,帘子一阵响动,是许彦卿身边长随刘燝,神色凝重地直朝他而去。

第一零一章 查鸦片

许彦卿听刘燝附耳禀报,面容浮起一抹狠戾,觑眼淡笑:“拿进来罢。”

众人晓又有事生,个个如履薄冰,颤颤兢兢,唯恐大祸突降临头。

刘燝出去,复又转,和两三佣仆将手中物搁至地央,一众细看倒吸口凉气,珍兰与秀琴

脸色丕变。

一四方红漆烟盘、一盏笼玻璃罩子烟灯、一根景泰蓝烟杆,两块圆饼由黄纸裹着未开

封,另有的余半块,黄纸撕裂处显出黑硬的生烟膏子。

竟有人胆敢在宅子里抽鸦片烟。

许母也怔住了。

刘燝把个黑漆描金缠枝莲盒子递给许彦卿,他拈起葫芦式小铜环往上掀,盒盖打开,里

头清一色女子金翠珠玉首饰。

许彦卿熟悉的很,都是他一件件精心挑拣给桂喜插戴的,拾起其中一枚银镀金镶宝点翠

牡丹戏凤簪子,他指骨夹着翻来转去,抿唇不言,而眸瞳墨黑深浓,恰似窗外凄冷夜色。彦昭

离得近看清他手中之物,立即明白过来,不安唤一声:“二弟!”

许彦卿单把这簪子拢进袖里,看向坐椅间、头点如鸡啄米的三弟,扬嗓厉喝:“许彦

槐!”

彦槐只觉耳边响起一声炸雷,一抖索惊跳起来,说实在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娘老子不

怕大哥不怕,独独见这个二哥心底就发怵,明明他看去最温文儒雅。

这才瞧见地央抽鸦片的烟具,赶情是怀疑他不成,彦槐连忙走近许彦卿身前,抬手并紧

五指向天发誓:“我是活的浪荡不羁些,却绝不碰这玩意儿,二哥你要信我。”

许父的死从来秘而不宣,与这鸦片有千丝万缕之连,是以老太爷痛下的规矩,许氏儿孙

若有谁吸食鸦片,将被逐出家门,族谱删名,永无回转之余。

“跪下!”许彦卿一拍桌面,“呯”得重响击荡耳鼓,彦槐不知怎地,双膝一软扑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