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第27章

郑庭阳将郁言十七岁的眼泪记得很清。

即便如今过了多年,那一滴眼泪仍像能将他淹没到窒息的咸海。

那时,他身无分文,连承诺都要开空口支票,郁言被家世捆绑,被爱财的父亲束缚,身不由己。

当所有人都在庆幸能够离开学校这座牢笼,风吹进门,他脚边被郁言扔掉的笔记本被风吹开,他蹲下身,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上面的知识点。

平行线,永远不可相交。

出发点不同,纵然无限延长时光,最后奔向的终点结局也已是命定。

郑庭阳不信,他信事在人为,他信命由天定,更信这份喜欢能够转圜,哪怕不能也要努力过才会知晓。

回海城的路上他想着郁老爷子已死的消息,忍不住将郁言在怀中搂的更紧。

他究竟在怕什么呢?

是这辈子不可能标记郁言的怨,是怕郁言知晓他真面目的心虚,还是悔当初郁家破产时,他不在郁言身边让他受了苦?

他这位郑总不是人中龙凤,为了报裴长忌重用他的恩为长行商会卖命得罪不少人,可他手狠心思缜密少有人能动他,一年前他就发现郁老爷子在玩矿产,他和肖凯设下圈套,让郁家慢慢破产……

最后的股票操作需要他亲自去国外操盘,他计划的很好,等郁家破产的第二天就拿着钱去换郁言的自由。

偏去机场的路上被人拦截,国外持枪合法,高架桥上的腥风血雨。一枪差点要了他的命,等他再醒,郁家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乱七八糟一万件事等着他。

医生不肯让他出院,他捂着伤回国,可这时距离郁家破产已经过去半个月之久……

重见郁言的那天,他穿着黑西装倾尽所有的赎回他,即便他将珍宝终于捞入怀中,可还是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郁言被打了发情针,身体难受,这半个月他瘦的过分,眼中都是恐惧和期待被标记的可怜。

那一夜的房间太暗了。

郁言被发情热折磨的失去神志,只是紧紧攥着他的袖口用本能说:“咬我一口……”

“求求你,就一下……”

“拜托你,帮帮我……庭阳……”

郑庭阳苦笑,后背贯穿前胸的伤顺着黑色衬衫浸透,他捧着郁言的脸很仔细的亲,声音嘶哑:“可我是Beta啊……”

这份爱而不得究竟算什么?

那一夜缠绵又痛苦,迟来的亲密却让两人心如刀割,他怕是最后一次,弄的又狠,郁言哭的哽咽,最后像个没力气的猫儿躺在怀里。

他守在床边看着他心心念念的人,怎么都睡不着,香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他打电话给景臣,他说:“我要娶他。”

“一定要。”

景臣这些年作为他的心理医生清楚他的偏执,只能明白告诉他:“你们会很痛苦,你会吓坏他。”

永不能标记。郁家破产,郁父的死。

“我愿意……”他顿了顿,余光看到床上的郁言将脚丫伸出被子,他去重新给人拉好,坐在床边亲昵的用鼻尖蹭着郁言的额头:“慢慢等,如今我什么都有,我要等他愿意。”

这么多年都等下来,如今近在咫尺,他难道还要怕摘不到明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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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海城时已经很晚。

郁言孕期本就嗜睡,被抱下车的时候只晕乎乎的嘤咛一声,很快就窝在他的怀里睡着。

家门口堆着两小箱快递,是郁言买给望鹤兰的肥料。

把人抱回卧室,他给书房里的望鹤兰松了土。

郑庭阳一向觉得这种草本很有趣,只要一颗种子,一些土壤,哪怕在没有阳光的房间里也会成长到叶大根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