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舅舅，我不想再给您添更多麻烦。”埃罗尔没有看那硬币一眼，仍旧专注于眼前的沙盘。他跟了一棋，隐有退败的战场局势瞬间逆转。

“不用继续了，你已经赢了。”似乎留下硬币才是希林的目的，显然他已对这消磨时间的娱乐失去了兴趣，在埃罗尔下棋后主动选择了弃权。“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条件尊重。你随时可以反悔，只需要记住，我不是你的敌人。”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不等雷克利斯细想，希林便起身离开了。那枚硬币当然也没有被带走，而是好端端放在原来的位置。

埃罗尔懒得施舍给那东西多余的目光，向雷克利斯开口道：“雷利，站过来。”

雷克利斯有些莫名，但看见埃罗尔招手唤他，还是凑过去，正要蹲在这位跟前：“陛下有什么吩咐？”

“别动……”埃罗尔极度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额头短暂地依靠在雷克利斯的肚子上，难得听出几分沉闷的语气。随呼吸起伏的柔软肚皮在此刻成了最好的抚慰剂，埃罗尔紧绷的精神慢慢在温暖的依靠中放松下来。

这位工作狂陛下居然还有累的时候？雷克利斯惊奇地望着埃罗尔的发顶。

埃罗尔脆弱流露的状态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就抬起头，变回原来矜持高傲的姿态。

只有雷克利斯看出了不妥，问道：“您是不是又用精神振奋剂了？”他仔细观察自家陛下的脸色，精神状态果然比离开前更差了，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上次埃罗尔接连工作数日病倒的事还历历在目呢，从那之后约顿便让肩负起皇帝秘书职责的雷克利斯好好监督埃罗尔的日常生活。可他才出去几天，陛下就又回归了以前的状态？

“不觉得你对你的陛下过问太多了吗？”埃罗尔别过头，苍白的脸色被头发遮挡。如今他也越发油盐不进了，若用身份耍赖，雷克利斯还真拿他没办法。

雷克利斯干笑两声：“怎么会呢？我只是不希望您再生一场病，影响您的工作。”

埃罗尔冷哼一声，“不需要你的提醒。既然关心我的身体，现在就和我去吃饭。”

皇帝陛下的要求他怎会拒绝？正好他有些饿了。雷克利斯摸了摸肚子，嘴上还推脱道：“这不会耽误您的工作吗？”

埃罗尔又看他一眼。

“我时间还挺多的。”雷克利斯立刻改口。

餐厅中，雷克利斯照常坐在埃罗尔陛下对面，等待菜品上桌。许久没有身处安全的环境吃一顿正经饭，精致的餐食唤醒了麻木的味蕾，原本还算平静的胃部开始阵阵泛起酸水。但陛下还没有开动，他就没法先吃。

雷克利斯逐渐坐立不安，偷瞄向面无表情的埃罗尔，和对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忽视雷克利斯一瞬间尴尬的神色，埃罗尔切了小小的一块肉放进嘴里，算是首肯雷克利斯动筷。

早迫不及待的雷克利斯马上开动，馋欲得到极大满足的幸福在体内漾溢着，鲜嫩多汁的肉排、经过复杂烹调的菜式，等他解决了一大半食物，肚子稍微有了点实感，才依依不舍地放慢速度。

余光瞥见埃罗尔一直拿在手中的硬币，雷克利斯好奇心大起，询问优雅进餐的皇帝：“刚才公爵阁下给您的……似乎不是帝国的流通货币？”还有他说的交易……似乎他们达成了某项协议。

“一枚硬币，一个交易。”埃罗尔摩挲着硬币上的纹路，冷笑一声，眼中似有轻蔑，“豺狼不会放过任何分食猎物的机会，希林是皇室的重要成员不错，但也是个纯粹的商人，可不会对他亲爱的外甥善心大发，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我怎么会给他和我谈判的机会？现在靠他出面就够丢脸的了，我绝不允许他的手再伸到不该碰的地方。”

他们到底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