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暨雅。她似乎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岚漾里早已不再有这位姓沈的调酒师,画室里也没出现她的身影,手机的联系更是再也没有恢复过,而许家他自然也是不再登门的,他们的身心曾经那样亲密地贴近过,如今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像是发生在一个疯狂而有些漫长的艳情梦境里。
他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位置,安静又认真地凝视着她的背影,就这样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看着她当下有几分孤寂的背影,不知为何他心里缓慢地涌上些浅淡的难过。
“还没出院,怎么敢坐在这样的风口上。”
一阵晚风吹过来,许暨雅的头发被这股风吹得有几分凌乱,她抬手轻轻拂一拂,而后便听得身边落下一个曾经很是熟悉的声音。
很显然地怔愣了一下,许暨雅几分呆滞地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心中忽然涌起很是复杂的情绪,说不出是想要逃避,还是终究有些心虚,又或者……还有几分幽暗的动容。
寒暄的开头,自然是问他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于是叶曜便诚实地作了答,而后也就问到了关于她和宋屿分手的事情。
许暨雅闻言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夕阳的暖橘色投影,莫名地想起那次她和宋屿一起在傍晚的公园湖里嘻嘻哈哈地蹬脚踏船,那一日的夕阳也是这样美好而温暖的颜色,而后她便控制不住地想起了宋屿的眼睛,那样一双澄澈透底又光芒闪烁的眼睛。
于是她低下头,淡淡的苦笑间声音莫名地有些哽咽:“都过去了,过去了。”
除了沈植,叶曜还从未见过她为了别的什么人如此消沉痛苦,若她能难过伤心至此,是不是就意味着在她心中那个宋医生的地位要远比自己重得多?他以为他们曾经互相交换过的心底隐秘,那些以往互相展示过的深层伤口是可以将他们的心深度联结在一起的具有极其特殊的意义的东西,是宋屿那种没有体会过如此深至肺腑的伤痕的人所难以企及的。然而同样的伤痕却并不能将他们牢固地绑定在一起,终究是宋屿这样清朗似山风的人拂去了她心底的寒意,将温柔的气息盈满了她的心田。
叶曜自认不是个愿意纠缠的人,当日在天台她无言地扭头已经说明了一切,故而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她,即便他不止一次地想过他们之间不是没有可能,也时常在忽然想起她的时候一个人去到那个远郊别墅独自静坐一会儿,但他始终没有主动找回她,因为他心中清楚,有时明知结果的无谓倔强,并不能算作是勇气,如今她想要一个新的开始,而不论那个新的开始,还是新的未来,即便没有了宋屿,也都不会是他叶曜。
迎着拂面而来的晚风,叶曜浅淡地叹一口气,抬眸望向远方橙红色的夕阳,忍住了想伸出的手,只是安静地坐在许暨雅身边,说话的声音同样很轻:“是啊,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这像是在宽慰她、又仿佛是在开解自己的话音随着许暨雅的一滴眼泪同时落下,极力隐藏着内心难过和憾意的语气轻巧地被吹散在晚风中,当真如风一般不留痕迹,即便是说出了口,也落入了耳,两个人却都默契地忽略了这其中的真心与情意。
眼看秀姨和纪婉来送饭的时间将近,许暨雅也要起身准备回病房去。叶曜克制地没有伸手碰她,但看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和消瘦的身体,心中多少有些难过得紧。
灿烂的夕晖中她逆光站着,这离去的方向好似将要奔向的美好结局。不知为何叶曜的眼睛忽然就变得水雾朦胧,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叫住了许暨雅:“下半年开始我可能要常驻国外,以后……可能真的要再见了。”
许暨雅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侧脸的轮廓在夕阳下是极好看的剪影,叶曜就这样站在原地认真地看着,想要将她的样子记得清楚一点,再清楚一点:“以前海外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