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向了她所在的方向:“你有何解释?”
万贵妃怔怔地看着脚边无声与自己对视的那张脸,待看清那是她的兄长万淙安时,才吓得跌坐在了地上:“这、这是我阿兄?”
“是,你的好阿兄!朕力排众议,扶上太师之位的万淙安!带了几千人马,就敢闯进这皇城之中,逼朕退位让贤,给你们万家腾出那金銮宝座的万淙安!”他说着,几乎是扑向了万贵妃,两手紧握着她纤细了许多的手臂,“你这心里,是不是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太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做不了朕的皇后,所以你觉得当个皇帝的妹妹会更开心?”
万贵妃被他捏得秀眉拧作一团,失神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酒气、邋遢癫狂的男人。这些天以来,她在冷宫夜夜于噩梦中惊醒,不管白天黑夜,稍有动静,她便会以为是他来看她了。她哭着喊着,等他回来找自己,结果等来的,是一次接一次的失望。
她的骄傲、她的信心、她的爱,都在那一日日的空等和失望中消磨殆尽了。
她是真的开始怀疑了,怀疑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的纠葛,到底有多少是因为爱,有多少,是因为栈恋那荣华安乐。
“是!”她肩头微耸了耸,似笑非笑道,“那冕旒是我给兄长的,不仅如此,太子兴也是我让人害死的,我还和别的男人睡了呢。怎么?皇上这么快就忘了吗?那日你不是亲眼见着吗?那年轻的小道士,比你英俊、比你……”
“贱人!”皇帝忍无可忍,狠狠一记耳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万贵妃捂着脸,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和这个男人携手相伴这些年,像这种赌气的话,不,是比这更嚣张、更刻薄的话,她都说过无数次,可是从前他至多也只是拂袖而去,过个三五时辰或是一两日,总还是可怜兮兮地跑来哄她的。可是现下,他居然对她动手了,如此毫不怜惜地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他望向她的目光里,没有半丝怜惜和后悔,有的,只是浓得化不开的震怒和懊恼。
“你打我?”她似是终于回过神来,忽然疯了似的扑上去,“我这么多年为你咬碎了牙和泪吞,为你担了天下骂名,为你连女人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了。到头来,你一次又一次瞒我、骗我、欺我、负我,朱承堂,你不是男人!我看不起你,我……”
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愤怒而面容扭曲的女人,皇帝恍惚觉得陌生起来,那些谩骂诅咒在他脑海中来回翻涌,仿佛眼前只是个市井泼妇披上了自己深爱多年的女人的皮囊,他一边低吼着“闭嘴”,一边伸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不是,你不是朕的贞儿,你不是!”近乎狂乱的自言自语里,他的眼神却是坚定起来,“朕的贞儿,温柔体贴,娇憨率真。她心无城府,对朕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她会夜里亲自起身给朕倒茶,会把朕给她画的画、写的诗都像宝贝一样藏起来。她会不管多晚,都等着朕一起休息,抱着朕,睡着了也不放手。人人说她嚣张任性,只有朕知道,不管朕怎样惹她生气,她都不会离开朕,她只会一边骂朕一边替朕把歪了的腰带系正……朕的贞儿,朕的贞儿,不会背叛朕的!绝对不会!”他一边说着,手掌却是一阵又一阵地收紧,一寸一寸,直至面前女人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挣扎也停止,饱含泪水的眼睛瞪成一种空洞却浓艳的恨。
从两人起争执那刻就避了出去的承恩公公,在外面竖着耳朵听了半晌也没再听见任何动静后,终于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头。待看清那个怒目圆睁瘫倒在皇帝身边的女人后,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皇、皇上……贵妃娘娘……她、她……她这是……”
皇帝有些僵硬地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半晌,却是缓缓落下两滴清泪:“她死了,朕亲手、亲手……掐死她了!她再不能骂朕,也不能气焰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