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占的山头,离西陵甚近。上次母妃出殡时路过那处时,就隐约可见路边林中有人探头探脑,形迹可疑。所以本宫特意让曹定邦将母妃的地陵之中珍宝极多的事在坊间传扬开去,西陵平素本就只有一些守陵的兵将,那些难民那种贪得无厌、人性泯灭之辈,必会见财起意,这阵子已经连番派人前去查探虚实了。本宫早几日便让曹定邦派兵驻守在他们所占的镛良山附近,不让他们再有机会伤人。他们这阵子苦于不便下手,只怕早就急不可待了。倘若现下让他们知道本宫离开了西陵,又知道西陵多了这么多值钱的金银器物,必会铤而走险的!”初一说到这儿,微拧的眉头里泛起一抹厉色,“只消让五城兵马司的人提前做好布防应对,既可将他们一举拿下,还可以让母妃地陵只有空棺的事变得顺理成章……”
梁公公听得暗暗心惊,虽然叹服于初一的心思缜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纵使有这些金玉珠宝相诱,那些暴民只怕也不敢对皇室陵寝下手。万一……”
“没有万一!”初一的脸上被傍晚的夕阳余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此事我筹谋已久,应该是十拿九稳。纵使他们今晚真的胆怯不来,也会有人打着他们的旗号闯入西陵完成此事的!事关阿宴生死,此事绝对不容有失!”
梁公公心头一震,黑夜在无声中酝酿暗潮,只等金乌尽沉,扯开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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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谢宴回忆起在西陵度过的那一夜,仍旧忍不住蜷起身体紧紧靠向初一。
那日傍晚的时候,梁公公亲自来到西陵,带着圣旨和满满一车的锦绣华宝,宣读了赐婚万心凤和初一的圣旨,并极为委婉地恳请万心凤准许他让随行的尚医局医丞给谢宴治伤。
万心凤欢喜地拿着圣旨看了好几遍才挥了挥手,指了指房中的湘妃榻:“去吧去吧!”
梁公公走近一看,却发现谢宴双眸紧闭,脸色苍白,显得极为虚弱。同行的医丞见状,连忙放下药箱,探了探谢宴的体温。
“怎么样?”梁公公关切地问,自从在破屋中,亲眼见到以为谢宴已死的初一失魂落魄的模样后,他深知谢宴在初一心里的地位和意义,自然对谢宴也比从前更恭敬着紧。
“这刀剑之伤时间长了,一则怕失血过多,二怕伤口肿疡引起的发热,谢姑娘现下的情况,看起来像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体虚气弱。好在止血尚算及时,现下只要将伤口洗净上药,慢慢调养些时日应无大碍!”医丞一面替她卷起裤腿,一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