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依着沿路找到的紫檀珠子,一直找到这条路附近,便、便再没有了!”梁公公手里拿着一方帕子,帕子里赫然是散开的一捧紫檀珠子。
初一伸手,指尖微颤了颤,一颗颗地拈了起来,口中还数着:“一、二、三……十二……少了两颗,那串珠子统共十四颗的!”
“兴许……被什么人捡走了?”梁公公说到这儿,却是停住了话头,看了看已经西沉的落日。
这几个时辰的工夫,京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谢家小姐失踪的事了。
平北将军谢渐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带着大批人马在城中四处搜寻。
初一则亲自带了百十来人,沿着长天街一路走来,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这十多颗珠子,可线索却是就此中断了。
“传令下去所有人从此地散开,挨家挨户盘查搜索,发现可疑之处马上回报!”初一将那包珠子紧紧攥在手中。
不出半盏茶工夫,便有人疾奔而来:“启禀殿下,南巷有发现,一间废弃的旧屋中,发现、发现了一些东西,可能是谢姑娘的!”
“赶紧的,前面带路呀!”虽是初春时节,梁公公这一下午的奔走忙碌,也是热得鼻尖见汗。
那位侍卫带着初一等人赶到一间破败旧屋中时,却发现屋里赫然扔着一圈绳索,而绳子散落的附近,分明还有一摊明显的血迹。
初一看清眼前的情形却是身子一软,几乎跌坐在门槛上。
“殿下!”梁公公吓得不轻,上前扶住了初一那只血迹已干涸的手,“人不在这儿,还不一定就是谢姑娘……”
“我没事!”初一挣开梁公公搀扶的手,强撑着站了起来,在屋中四下望去。
屋子破败许久,到处是厚厚的积尘,除了正堂处的那摊血迹和绳索之外,只有一些凌乱的足迹和腐朽的家具。桌椅都断了腿,靠墙的旧床上散着一张破席子,整个屋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腐败霉湿味。
“这么多血……”他脚步虚浮,蹲在了那圈绳索附近,喃喃道,“那丫头上次胳膊上受了点小伤都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殿下……”
“平日里听她吹嘘自己是将门之女,如何了得,我竟真也信了。这丫头眼珠一转,便是一句口是心非的话。我怎会在这种事上,轻易便由着她了?”初一梦呓一般地自语,却是分明有两行眼泪潸然落进尘中,“母妃出事的时候,她抓着我,说了会一直陪着我的。”
说完,初一也彻底跌坐在了地上:“早知结果如此,我在安乐堂里住一世又有何妨?左右,到头来,还不就是一个人,一辈子,四壁空空……”
“殿下!”闻讯赶来的月云旗一进门便看见这种场面,顿时也红了眼圈,“不就是一根绳子吗?谁说就是谢宴了?外面还有几百号人在挨家挨户地替你找人呢,你至于慌成这样吗?起来,你跟我走,我们接着找人……”
“放开我!”初一狠狠挣开他的手,声音似是忽然便喑哑了起来,“云旗,我找不动了,也不敢找了!我怕、怕再见到她的时候……”他说到这儿,胸口肋骨处竟似瞬间被什么利器穿刺了一下,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原就苍白的脸又褪了三分血色。
“行了,你们先出去,人还是要找的,只是殿下这样子,怕是……怕是没办法再找了。我在这儿看着殿下就行了。”梁公公说着,声音又低了几分,不无哀戚道,“不管怎么说,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啊!”
月云旗无奈,趁着转眼的工夫,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睛才往院外走去:“暗卫留在院中原地待命,保护殿下,其他人跟我走!”
一阵脚步声渐远后,小院中死一般寂静。梁公公也不敢多话,只默默站在门边,看着老僧入定般垂着眸子、死死攥着一包紫檀散珠的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