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只不过,因果业报,娘娘还是小心些的好!纵是嫡亲母子,本宫在西陵守灵这些天,也夜夜梦魇,梦里我母妃双目泣血,怪本宫对她保护不够,让她册封以来,饱受欺凌折辱。本宫心中惴惴,这趟也是特意来向娘娘请教的。想来这么些年,娘娘十指纤纤少不得沾上些冤魂厉魄,何以竟能安枕无忧?若是有什么法门,不知娘娘可愿透露给本宫,也好让本宫借鉴一下,求个心安!”
“朱、元、善!”万贵妃咬牙切齿地看向初一,“你用不着在这儿夹枪带棒地恐吓本宫,说多少遍本宫也还是那句话。纪蓁的死,本宫还觉晦气呢,谁还能没个磕绊摔跤的时候,偏是她短命,一摔就摔死了!”
“你……”月云旗在一旁听得额上青筋直跳,刚想开口,却被身旁的梁公公死死拖住,低头小声警告道:“别给殿下添乱!”
月云旗恨恨地瞪着万贵妃,倒是他身前的初一似乎仍旧没有动怒,只是斜眼看向那名眼珠受伤、满脸血泪被人拖进来的小太监:“是本宫失言了,娘娘说得极是,娘娘那鸾栖殿里摔打见血是常事,旁人都还能留着半条残命,偏是我娘福薄,担不起这宫闱荣华。”他说到这儿,还冲万贵妃深深揖了一揖,“娘娘若是真在意那几个奴才,去父皇处说一声便是。虽说如今有了贤美人和静美人,可您素来都是父皇最宠爱的人,只要父皇一句话,天下间哪样事不能如您心意?”
“你……”万贵妃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你用不着拿这种话来挤对本宫,本宫若真去乾宁殿找了皇上,到头来吃亏的必定是你!”
“本宫今日还约了商太傅在文英殿相谈要事,就不陪娘娘了。娘娘若是对本宫这东华宫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四处逛逛走走。不过娘娘放心,我这东华宫里平稳得紧,鲜少有人摔打见血。”说着,他直起身子,也不去看万贵妃,径直冲身旁的梁公公和月云旗侧了侧头,居然就这么扔下万贵妃出了书房,徒留她在书房中气急败坏地尖叫。
“殿下,真就这么将她晾在东华宫中?”梁公公显然有些不放心,虽出了殿门,却还是频频回顾。
“无妨,因为二位美人的事,她与父皇关系已经大不如前。以她的脾气,断不会真为了几个奴才去父皇跟前低头的,即便她去了,父皇至多也不过斥责几句罢了!”初一说着脚步却微顿了顿,远远瞥见前方不远处的宫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个男人正向这边行来,眼眸微缩了缩,却是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原地,双手负背,然后悠闲地向那两个人走近。
谢宴很快便发现有道冷剑般的目光定在了自己拉住江同殊袖口的小手上,连忙松了手,又看了看气色尚算不错的初一,才微微松了口气,放下了为他悬了很久的心。
见她松了手,初一这才满意地看向谢宴身旁的江同殊:“江大人荣升文华殿伴读学士,本宫还没来得及前去恭贺呢!”
江同殊看着他,神色间颇有些复杂:“枉我自幼被称作神童,那账册却是看了整整半旬才找齐所有破绽,足见殿下胜微臣多矣。今次高升更是承太子提拔……”
“同殊!”谢宴长这么大,几乎还从未见过江同殊如此失落的模样,一时有些不忍,冲初一使了个眼色,想让他安慰江同殊几句。谁知江同殊话锋一转:“但是微臣以为,宴儿与殿下相识时日不长,微臣今后奋起直追,未必没有机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