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蛋花、萝卜丁……”
“这叫猪血糊!”外面还在驾车的月云旗冷不丁放起了冷箭,“这是咱们京城的下里巴人最常用来垫肚子的杂食。穷人家里没钱吃肉,又不舍得见天地吃大米饭,便想出把最不值钱的猪血和米粥放一块儿煮,加些青菜萝卜骗骗肚子!”
“月云旗!”谢宴气得把碗重重往矮几上一搁,冲着外面道,“有本事停车,咱俩打一架啊!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儿,知道的他是你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月云旗一听,果然一声长吁拉停马车,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掀起车帘:“来呀,打就打!别说我欺负女人,小爷我先让你三招!”
“谁要你让!”谢宴一撸袖子便真打算冲下去,冷不防纤腰被人一把从身后抱住:“好了,别闹了!”
温热的唇毫无预警地在她后颈处轻刷而过,谢宴腿一软,一屁股坐回到了车上,僵着脖子颤声道:“你、你放手!”
“我先前就和你说过了,云旗,你若真想跟着我,这口没遮拦的习惯改不掉的话,明儿我便让人送你回拂光楼!”初一也不管她,抬眸看向月云旗,语调平缓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别别别!我闭嘴,我这就闭嘴还不行吗?”月云旗从小到大,最怕的人就是初一,一听他放狠话,基本上就只有认怂的份,当下转身气呼呼地照着马屁股就是一鞭,马车立时又往前疾驰起来。
“你放开我!”谢宴挣了挣,想挣脱身后的钳制,却听初一低低叹了一声:“不放!你没心没肺,我也只好没脸没皮,不然,岂不是还没成亲就被你吃得死死的!”
谢宴磨牙:“那这猪血糊,你到底吃是不吃……”
“你一番心意,我焉敢浪费!”初一说着松开一只手,却是仍旧靠着她伸手想去端那个还冒着热气的粗瓷大碗,结果手一颤,那碗一斜全都倒在了桌上。谢宴错愕望去,却见他额上不知何时已是冷汗涔涔,脸色更是难看得厉害,双唇都失了血色,吓得顿时慌了神:“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妨事!”初一挤了抹笑,“老毛病了,有些胃绞痛,一会儿回宫让尚医局送些药来便成。”
“你浑蛋!”谢宴冲外面疾呼让月云旗找医馆停车,双眼却隐隐泛红,“这种时候了,谁稀罕你来安慰我?怪不得之前便觉你脸色不对,方才在大堂时还见你额上有汗,敢情你从一开始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