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谁身边还没有那么几个看着伶俐贴心,实则包藏祸心的人呢?”初一说着,躬身道,“依儿臣所见,既然静仪已经认罪,不如将涉案的这几个奴才都送去慎刑司,按律处置便是。”
说着,他亲自上前搀起万贵妃,柔声道:“贵妃娘娘也不必自责,所谓是非公道不在罚诛,而在人心,娘娘回宫之后,还得召个太医好好瞧瞧。方才娘娘脸色不好,儿臣闲时也看过几本医书,听闻怒极伤肝,想来娘娘经此一事,怕是也要好好调养数日了!”
“有劳三皇子挂心了!”万贵妃挤出一抹笑容,但人人都听得出她说这句话时,暗自咬牙的齿音。
“来呀!把这两个谋害皇子的奴才给我拖出去,即刻杖毙!”皇帝阴沉着脸,面色郁郁地发了话。
苏公公身子微动了动,但看了看柏妃,到底还是忍住了,微微垂了双眸,如同一座雕塑般立在那里,只是整个人仿佛瞬间颓老了几岁,倒是小顺子,被拖出去时犹自叫嚣着:“殿下、殿下,求求你,放过云舞……”
“哟,这是干什么呢?”捧着一大束鲜花从外面回来的谢宴故作惊讶地看着被拖出来的小顺子和静仪,而她身后的云舞一张可爱圆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脑中飞快闪过谢宴一大早拖着自己去看望刘太妃,又故意在云秀宫拿肉食诱那黑狗狂吠时,冲自己意味深长地笑着,顿时如同五雷轰顶般颓然瘫坐在地。
“云舞!你没被捉去刘太妃那里?”小顺子虽被人制住,但看到云舞时,眼中还是瞬间迸出狂喜,旋即反应过来,方才初一的话根本就是为诈自己说出真相的,一时呆若木鸡地看着云舞,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都聋了吗!皇上方才的话没听懂?把她一并拿下,拖出去即刻杖毙!”万贵妃厉声喝道,顿时有几位太监上前,一把拉过云舞,连同小顺子和静仪一起拖了下去,云舞手中一捧木芙蓉无声散落掉了一地。谢宴静立原地,幽幽叹了声,却不知是在叹花,还是叹人。
5
虽是寒冬时节,但是午后的阳光还是照得人有些昏然欲睡,谢宴昏沉沉地坐在宁荣宫,只觉耳边嗡嗡嘤嘤吵得不行,时不时还能听见一两声开怀的笑声,心里却百爪挠心般焦灼无奈。
而坐在她对面的初一,正含笑帮太后剥着石榴,一颗颗红宝石般的晶莹榴子自他指间跌进白瓷盅里,竟似带了几分欢喜雀跃的意思。
“晋人潘岳曾写《安石榴赋》,赞其缤纷磊落,垂光耀质,滋味浸液,馨香流溢!孙儿听闻这陕西石榴天红蛋是石榴之中的珍品,色如玛瑙,味甘清宁。皇祖母先尝尝滋味如何,若是喜欢,我以后每日午后过来给您剥个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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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如何使得?哀家这儿又不是没人伺候,你是我们大明皇子,学的是治国之道,怎么可以整日里做这种哄老太婆的琐事?”太后嗔笑着对柏妃道,“哀家听说,皇上已经下旨,让他入太阁一同讲学了?”
“正是!”柏妃极为赞赏地看了初一一眼,“今儿个第一天去,便得了苏阁老的夸赞,说三殿下才学甚是渊博呢!”
太后喜得连连点头:“是吗?哀家也是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和皇上年轻时一般无二,皇帝潜邸那会儿,苏阁老也时常赞他聪慧敏智呢!”
柏妃笑而不答,眼角余光里却瞥见了一旁昏昏欲睡的外甥女谢宴,连忙在桌下轻踢了谢宴一脚。谢宴忙坐直了身子,端起面前的茶碗,十分斯文地啜了口茶,放下茶盏时,却见初一也含笑看着自己,下意识便冲他扮了个鬼脸,忽然想起旁边还坐了太后和柏妃,连忙低垂了眉眼,继续装斯文。
太后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