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3)

了?”

初一伸手从炉上的茶盆里,竟是端出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碧粳粥来,热腾腾的粥他却徒手端到了桌案上,一本正经道:“民以食为天啊!”

说着,他端起碗在桌旁落座,却将面前一碟竹节卷小馒头推到她的面前,自己也拿了个馒头,就着茶案前的一碟樱桃肉山药,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他动作极慢,仿佛面前摆着的是什么了不得的珍馐佳肴,要细品一番才肯咽下般:“一路从宁荣宫跑来安乐堂,又为我抱了那么多不平,看来是在寿宴上没吃饱?”

“你……”谢宴一时语塞,分不清是感动还是生气,“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宁荣宫过来的?”

“你和承恩公公前后脚到,现下还是饭点,显然他是刚被皇上从宴席上差遣来的,你既跟来了,自然是还没吃饭就偷溜出来的!”初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至于我抗旨的事,不用为我太过忧心。我能在这地室之中幽居多年,足见我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断断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谢宴委实是饿了,尤其是闻到那馒头的香味后,也不客气地拿了个馒头便啃了起来:“听你的意思,你还是故意抗旨不遵喽?”

“如今太后知道我的身份了,虽然会对我有所庇护,但是万贵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不易撼动。我在明,她在暗,只要我稍有不慎引来她的猜疑和敌视,今后在宫中势必会举步维艰。与其那样,倒不如让她觉得,我是个不知轻重,冲动无脑的人。”

被他这么一说,谢宴顿觉自己方才白操半天心了,于是又赌气般狠狠啃了口馒头。

似是教她这生猛吃相逗乐了,初一将自己面前那碗碧粳粥推到她面前:“仔细别噎着了!”

谢宴看了看那唯一一碗碧粳粥:“就这么一碗粥,我吃了你怎么办?”

“这不是还有馒头吗?”他微微一笑,“小时候不懂事,贪嘴吃多了,三天两头积食,半夜里腹脘胀满呕吐,所以大了以后都是定量慢食。我整日关在房中,多是看书临帖,最多的消遣也不过就是在这屋里来回走几圈,不宜多食。”他说得轻松,末了还不忘替她夹了一箸樱桃肉山药到碗中。

谢宴“嗯”了一声,将手中的碗端得略高了些,微微遮住了自己的脸,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初一的脸上。终于明白他那样瘦的原因,那张常年不见阳光的脸庞上虽然透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却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阿宴!”初一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声唤道。

“干什么?”谢宴含糊应道,嗓子隐隐有些发涩。

“一会儿,替我送点东西去宁荣宫,好吗?”

“嗯!”她拼命扒着碗里的粥,佯装镇定地问道,“送什么?”

“送我从七岁那年到现在,存了这些年的,给太后的寿礼!”初一起身,走至墙边的巨大书架前,捧下一个小盒子,“方才承恩公公是说,要跟太后说我身体抱恙是吧?”

谢宴点头,并趁他献宝般打开盒子的时候,偷偷以手背拭了拭眼角的湿意:“是啊!”

“你见了太后,就说我一切都好,请太后不必为我担心。就说今天是她老人家大寿,我们祖孙虽不便相见,但我心里一直都记挂着宁荣宫中的祖母,我祝她长命百岁,安康欢喜!”

“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谢宴讶然发现盒中满满当当的,有几本手抄的《药师经》《地藏经》,看得出来,有两本经书似乎是出自孩童时期,盒子里还有支手作如意云纹乌木簪,看得出来被用心打磨过,模样古朴大气,很是打眼。

但最显眼的还是一支做得很粗劣的竹笛,谢宴拿起竹笛:“你确定这种东西也要送给太后?”

初一笑着接过竹笛:“太后年轻时,极擅音律,尤其擅吹笛。皇上潜邸时,为韬光养晦,还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