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瞧这小嘴儿多甜!哀家就不信你爹娘没给你备下嫁妆,你这丫头,分明是不舍得掏体己银子出来孝敬哀家!”太后嗔怪着,却是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快起快起,好孩子,留在宫里多陪陪你姨母,替你太子表哥多尽点心!”
谢宴连声应着从地上起来,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小太监的通传:“皇上驾到!万贵妃到!”
谢宴心头一紧,视线不自觉地便看向了皇帝那边。
她从小到大进宫的次数也不少,但见皇上的次数却是十根手指便能数得过来的。以往只觉得皇上模样儒雅英俊,虽然人到中年,但举手投足间都是文人雅士的风骨。可如今,知道了他是初一的父亲,将自己宠幸过的女人和亲生儿子扔在安乐堂不闻不问这么些年,谢宴心里总归是多了几分不屑和鄙夷。
像是察觉到了谢宴盯着皇帝的视线,皇帝身旁一身红色宫装的万贵妃柳眉斜挑,杏眸含威地瞟了谢宴一眼。万贵妃的年纪是一众嫔妃中最大的,但因为保养得宜,加上这些年春风得意,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少女般的凌人气势。
“太后!”皇帝一进屋便捧了个黄色锦盒,兴冲冲地到太后面前献宝道,“今儿个是您寿辰,朕特意和贞儿挑来选去,还是觉得这玩意儿最适合您。您看看,这是去年冬天东瑶族进贡的一颗南珠,不仅成色极好,而且……”
“皇帝有心了!”太后勉强笑了笑,不等皇帝说完,便伸手接过那颗足有鸽子蛋大小的珠子递给身旁的内侍顾德生。
“太后,您就不仔细看看这珠子?这可不是寻常南珠,这珠子上……”万贵妃略略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太后眼皮也不曾撩向她一眼,只径自起身拉着皇帝冲一旁道:“赶紧摆膳吧,等了这么大半日,哀家都有些乏了。皇帝想来也饿了!来,柏妃,你坐哀家旁边,哀家还有话跟你说呢!”
“是!”柏妃微微屈膝,恭敬地走到太后身旁却并不多看皇帝一眼,只是与皇帝一左一右扶着太后落了座。这种时候,谢宴自然是乖乖坐到了最下首的座位上,虽然离柏妃远了些,但却是正对着皇上的首座,这让她心里不自觉地紧张起来,隐隐有些担心一会儿将会发生的事情。
万贵妃站在原地看着众人纷纷落座,脸上原本堆着的笑容变得异常难看起来,但当着太后的面,终归是没发作,只是自顾自地走到皇帝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笑眯眯道:“看来我和皇上挑的南珠到底是不合太后的心意呢。柏妃妹妹素来大方,去年你将太子送你的那块寿山芙蓉石请人雕成观音像送给太后时,可是让咱们都大开了眼界。不知妹妹今年送的是什么厚礼?”
柏妃闻言略带歉意地看向太后:“若论大手笔,谁能大得过皇上和贵妃姐姐?臣妾那寿山芙蓉观音像说到底也不过是借花献佛,今年寿辰太后体恤臣妾和亡太子,不肯大肆操办,所以臣妾今年这寿礼可能就寒碜了些,还请太后勿怪!”说着,她伸手示意花容将寿礼呈上,“今年这寿礼是臣妾自太子死后,闭门在灵均殿历时数月亲手所制,每一针每一线,都是代太子,感谢太后这些年来对他的照顾和关爱,只盼着太后今后福寿绵绵,千岁无忧!”柏妃说着,和花容拉过绣屏的两边徐徐展开。
太后红着眼眶,伸手抚了抚绣屏,只见细金丝线搭配七彩绣线的苏绣双面寿字屏上,除了九十九个不同字体的寿字之外,还有七彩绣线拼凑而成的一个巨大寿字,单是看这绣工和心意,便已让人动容,更不用说柏妃介绍这寿礼时,隐带哽咽的颤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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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无忧?”太后苦笑着叹了口气,“哀家知道你一番心意,只是太子这一走,哀家唯一的孙子也没了,哀家怎么可能千岁无忧?哀家只要一想起这事就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