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下手很轻,确实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当时慌了手脚……”
“我知道了!”初一打断她,语气中带了丝不容辩驳的坚定,“你带我进去,其他的事我自会处理!”
他眸色比这夜色还要深沉,表情是笃然的成竹在胸。谢宴这才意识到刚才喁喁私语时两人靠得太近,近到他身上的淡香都萦进她的呼吸里,连忙一脸认真道:“你……你真觉得现下这个时机,合适?”
“回去马上叫人拿药膏把脖子上的瘀青处理一下。”他说着,深深看了一眼她的伤处,然后自顾自地转身往殿内走去。谢宴只好急急跟了上去。
“他是谁?”柏妃讶然地看着忽然闯进来的初一和去而复返的谢宴,目光犀利地上上下下将初一打量了一遍,才转头去问谢宴。
谢宴犹豫着看了一眼初一,初一却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对柏妃道:“我是谁这个问题,取决于娘娘听完我接下来这番话后的决定。”
柏妃脸色略显不悦:“阿宴,本宫现下没有时间……”
初一不以为然地抢过话头:“苏公公对柏妃娘娘忠心耿耿,为配合娘娘,如此煞费苦心甚至不惜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扼伤您嫡亲的外甥女来故布迷阵,难道娘娘所图就只是为了闭门谢客,从此在灵均殿清净度日吗?”
他这话一说,柏妃脸色一变,先是狠狠瞪了谢宴一眼,显然猜到谢宴将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了初一。谢宴心里发虚,刚想解释,却听初一道:“太子死时据说身边只有两位侍候他的宫女,而这两名宫女相继死在灵均殿,足见她们的死必与太子殿下之死有关。柏妃娘娘贵为后宫妃子,想处置一两个宫女,其实远不必如此兴师动众,随意找个理由发落了她们便成。而您不仅用了最笨的法子杀了她们,还对宫中这两日四散传播的谣言不加制止,大有任其扩散之意,更不惜使出苦肉计,对谢姑娘下此毒手,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娘娘这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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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说,柏妃果然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胡说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初一指了指屋中宫灯灯罩外的一只飞蛾:“娘娘入宫二十年,心里清楚得很,莫说您手上拿不出万贵妃谋害太子的证据,便是真有证据,以皇上对万贵妃的情分,您也未必有十成胜算能扳倒她。那么要为太子报仇的话,唯一剩下的一条路,就是在如何不合理却合情的情况下,有个人站出来和万贞儿玉石俱焚!而这个人,除了要无牵无挂,对您忠心耿耿,甘愿为了您以身赴死,还要确保事发之后,不会牵连到您的头上,甚至连您都成为其中一位受害者……”
“够了!”柏妃忽然大叫一声,阻止他再说下去,脸色惨白地冲谢宴道,“宴儿,你先出去!”
“娘娘!”谢宴被初一的结论惊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见柏妃神情不对,咬牙扑通跪在了地上,“先是侍伺过太子的花团、锦簇,然后是我,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到万贵妃和您了?这就是您和苏公公的真正计划吗?”
柏妃默然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宴儿,本宫心意已决,从杀花团、锦簇那晚起,本宫便没有回头路了。”
初一却是点头道:“灵均殿上下都知你曾是柏妃娘娘心中最理想的太子妃人选,苏公公若真要走上疯魔杀人之路,必然绕不过你。若一切顺利的话,三日后的太后寿宴之上,他这个可以自由行走在诸位宫妃贵人身边的内侍便可瞅准时机,忽然发作,先杀掉万贞儿,再刺伤娘娘……”
柏妃听到初一此话后,脸色已是彻底变成灰败,颓然地倒在椅子上,苦笑出声:“这已经是本宫能想到的胜算最大的办法了,原本,本宫是打算亲自动手的,可是苏公公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