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准时赶了过来。

医护人员将病人搬上担架时,病人手中还紧紧抓着林砚的小指,林砚冷静地坐上车,任由沈涅紧紧抓着他的手指,等来到手术室时,几个医护人员把掰不开病人的手,很难想到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执念。

医护人员正犯难的时候,林砚垂下眼睛,轻声道:“沈涅,听话。”

很神奇得是,再次掰这位病人的手时,病人竟然松开了手。林砚目送着手术室的门被骤然关上,他坐在长椅上,目光不聚集地落在地面,手腕微垂,瓷白的小指透着触目惊心的红痕。

军部很快来了人,说清了边境线的事情。

邦联本来就是由好几个国家组成的,他们不满和平条约,内部四分五裂。最强劲的突非尔国目前在边境屡屡挑衅,大字报发到总指挥部上,嚣张地询问“那个东方蛊术死没死”。

林砚没再去看手术室,他站起身,没去问间谍为什么能混进方尖塔,冷静道:“总指挥长目前的决策是什么?”

通信兵跟上林砚:“主战。”

林砚没再应声,他走出光线昏暗的长廊,就要离开的时候,回头望了眼手术室的方向。

通信兵垂着头:“总指挥部会派士兵保护沈中将的。”

林砚点了点头,他没再回头,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林砚的面色越发苍白,唯有黑眼睛亮得惊人,他坐上军用车,视线在表盘上停留了几秒。

听说手术时间是十二小时。

特利安州的天色阴沉下来,似乎酝酿着雷电和暴雪。刚停战没多长时间的B区战区迎来了突非尔国的袭击,C区战区空军三队前来支持。

铅灰色机身掠过高空。

手术室的灯光暗了下去。

沈涅被紧急送往重症监护室。

病人的求生意愿极为强烈,但子弹只差几厘米就会靠近心脉,这一晚上,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突非尔国的军事一向强悍,几乎全民皆兵,他们国家的人个个长得人高马大,像是不会疲惫的机器。

战区硝烟四起。

年轻军官冷静地观望着对面的局势。

机身猛然越过包围圈,掠过高空。

薄雪从天边滑落,倾在机身的边缘。

心电监护器发出警报声,值班医生观望着病人的情况。沈涅的额头沁出汗水,他似乎浸在不间断的噩梦中,梦里天色昏暗,他始终仰望着的、观望着的铅灰色机身骤然降落在地面。

那一霎那,沈涅根本不敢上前,心脏像是被重重撕扯起来,疼得连呼吸都无法受控。

心电监护器的警报声越发清晰。

值班医生有条不紊应对着病人的情况。

B区战区战火纷扬。

年轻军官驾驶着直升机,机身以诡异的操作甩过前后夹击,穿过片火海,掠过高空。

特利安州的雪已经下得很大,薄雪覆在士兵们未合拢的眼睛上。林砚隔着挡风玻璃,侧脸淩厉,判断着对面的局势。

早晨六点钟的太阳升起在高空,暖黄色的光芒洒向下空,暂时的胜利让联邦士兵松了口气。年轻军官坐在驾驶舱,正视着前方的动静。通信器里冒出道粗犷的男声:

“林中将,总指挥部决定让C区空军暂时撤离B区。”

年轻军官荒诞地扯了扯唇角,讽道:“张少将,这是总指挥长的命令吗?”

另一边似乎有衣物摩擦声,还未听到总指挥长的声音,先传来了声叹息,紧接着是苍老的声音:“阿砚,回来吧。”

年轻军官冷静地望着高空,声线冰冷:“突非尔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出半个小时,他们就会再次发动攻击,我们现在要做得是制定战术。而且这次不把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