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卓安目光忍不住去看他。白炽灯下秦盛乌黑浓密的头发隐隐透出一点茶褐色，与他瞳仁的颜色很像，他垂眸敛目靠坐在椅子上，结实修长的手臂自然搭在扶手，稠密的睫毛闪着星点浮光。

他是秦盛吗？

梁桌安看他熟练掰开一次性竹筷摩擦毛刺，捧着饭盒吃得香甜，那张俊朗的面庞浮现出满足之色。

他身上没有一丝从前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温和、坚韧。

如果巨变让他收起锋芒，这成长未免太过残忍锋利了。

梁卓安抽了抽鼻子，略感心酸。

……

梁卓安开始了他十九年未曾尝试过的生活。

刚开始打工，到处出错，晚上睡在仓库，夜风刮过铁皮屋顶呼呼作响，梁卓安经常睡不着，但他活得比从前更认真。不会就学，不懂就问，当过校霸的男人绝不服输！尤其不能输给以前的对头！

只是某些时候，他想揍秦盛的心仍然蠢蠢欲动。

梁桌安：“……为什么你工资那么多？”

秦盛工资比他高不止一二百，从前大手大脚的梁二少双目紧锁自己手机上寥寥无几的工资数字，这还不如他以前出去给的小费多，下个月的可怎么过？

秦盛：“提高业务熟练度，你也可以日入斗金。”

这宣传词一样的安慰毫无用处。梁卓安嗤了一声开了瓶水喝。

兼职群里发出一条新消息，秦盛靠在柜子上刷手机。

秦盛：“本市顶级音乐餐厅盛大开业，急聘临时服务生，要求形象良好，有英语基础。”

秦盛慢慢念出来，梁卓安接话道：

梁桌安：“之前听说了，筹备了半年多终于开业了，不过那种地方很容易碰上熟人，还是别去了。”

秦盛：“时薪一小时三百。”

梁桌安：“！”

梁桌安：“在哪应聘！”

第21话：我敢亲秦越！

音乐餐厅在市中心寸金寸土的地段，明明该是闹市区，偏偏因为旁边有一座高级小区，被迫消声，成了闹中取静的所在，不过这也变相拔高了它的地价。

开在这里自然是赚上流人士的钱，因此连服务生都千挑万选，要求颇多。

面试经理非常满意秦盛和梁卓安的形象，相貌俊秀，身材修长但个头没有过高，不会给客人造成压迫感，又测试了下他们对西餐礼仪的了解。

梁卓安不用说，经常出入这种场合，说起来头头是道。秦盛以前也出入过西餐厅……打工，了解一些。

两人都被录用，简单的上岗培训后就上岗了。

顶级餐厅贵精，晚上黄金时间只接待八桌，每桌服务生都是固定的，梁卓安和秦盛共同负责六号桌。

梁卓安仍然顾及脸面，跟秦盛约定，要是碰见对方认识的人就由另一个去接待。

但他们没都想到，上岗第一天，就遇到了两难的境地。

门口接待经理引着一个身高腿长、相貌英俊的精英男士进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清俊漂亮的男孩。

秦盛跟梁卓安双双傻眼。目送那二人穿过室内喷泉，绕过鲜花拱门落座六号卓，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要命了！来的正是秦越和许沐！

这堪称是人生绊脚石，事业滑铁卢。

秦盛：“上一桌说是你家远亲！就是我负责的！这次该你！”

秦盛按着梁卓安肩膀往外推。

梁桌安：“那是提前说好的！这次不一样！”

梁卓安抠他脸。

秦盛拼命向后仰头。

两人手脚交缠，维持着一个相当别扭，宛如拧麻花般的姿势，总之就是你推我搡，谁都不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