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又躺了一会儿,率先复苏的嗅觉,闻到空气中潮湿的霉味,像经久不通风的地下室。

慢慢能动弹了,秦盛才挣扎着站起来。

四周昏暗无光,只能面前看清周围东西的轮廓,秦盛踉跄着走了两部,又跌跪在地,身上空空如也,不仅手机,连他的随身物品也都被搜走。

心跳一声强过一声,未知的恐惧,几乎极致的黑暗让他条件反射应激。秦盛闭上眼睛,不敢直面黑暗,但熟悉的恐惧还是如影随形,伴随黑暗如潮水上涌。

他呼吸渐快,耳变嗡鸣,噪音中感知到远处脚步渐进,秦盛害怕的蜷缩起来,颤抖着将头埋进膝盖。

他听不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听不见自己激烈的喘息,但外面走廊有节奏的脚步声嗒嗒嗒行来,每近一步都像在踩他心头。

不要打我!救命

救命!

喀哒

锁芯扭动,大门被推开,倾泻的白光照进这间暗无天日的房间。

秦盛抱膝蜷缩在墙角,双肩颤抖。

他捕捉到这宛如实质的光明,恍惚抬头。

门口逆光而站的人影在光影下显得高大,一如在KTV神兵天降般,观音重叠,他喃喃的喊了句“秦越”,然后仓皇扑进秦越怀里。

秦盛:“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秦越……”

他狠狠将头埋进秦越颈窝,声音带着哭腔。

被他紧紧抱着的来人却并未抬手回抱他,而是淡淡的来了句:

秦盛如遭雷劈,僵硬着身体慢慢抬起头。

眼前这张脸,好看,平淡,冷静,却不是秦越。

方以暮!

秦盛如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后撤。

后退的瞬间方以暮捉住他的双臂,以不容抗拒的力气将他拖进,几乎面贴面盯着秦盛的眼睛问:

方以暮:“他会来救你吗?”

秦盛睁大眼睛,仓皇望着他。

方以暮没等到他的回答,自问自答的说:

方以暮:“他不会来救你的,他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你。”

秦盛:“……”

秦盛一个劲摇头。他想说不会的,他一定会找到我,带我回家。

方以暮眉心轻微一动,似乎有些烦躁,他猛地松开秦盛,手在外面墙壁摸了一下,室内一下子亮起了光。

秦盛这才看清室内全貌。

房内形似牢房,上下左右都是深灰色水泥墙,除了房门,没有任何出口。

粗糙的水泥墙面自房顶慢慢洇出些水痕,顺着粗粝前面下淌,阴干的湿润痕迹在墙面留下深深浅浅的色差。

墙角一处架子上摆着一些工具。

手铐,枷锁,电棍,还有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刑具。

看到那些刑具,秦盛受到强烈冲击,猝不及防后退,方以暮在后,压着他肩膀,逼他走近刑具架。

方以暮:“你喜欢哪个?”

他拿起一只扣在脚腕的镣铐,尾端连着长长的锁链。

方以暮:“这个可以给你遛弯的时候戴上,你跑都跑不了。”

秦盛颤抖着后退,后背抵在方以暮的胸口,他被方以暮几乎圈在怀里。

他慢条斯理的垂眸,看秦盛受到惊吓小幅度颤抖,满意的换了个手铐。

方以暮:“如果你不听话,我就用这个拷住你的手脚,到时候你除了躺着,什么都做不了,连翻身都不行,刚开始你会觉得没什么,因为它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但很快你就知道,只能维持一个姿势又多痛苦,你吃喝拉撒都要人来伺候,宛如一个瘫痪的人,你会觉得羞耻,残酷,或许还会哭,再然后你就会麻木的接受,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