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的。
现实是那般尖锐的礁石,若他早知晓,是不是…就?不会被划得这般遍体鳞伤。
天?空中纷扬的雪沉沉浮浮,终于?坠地。
无?数话语凝在喉头?,却又顷刻消散。
一如那些咸涩难忍的滋味,终究也只他一人尝。
若有来生…?
他不会再有了。
番外五:故梦
月西?沉, 天?空一片漆黑,似是淡淡的雾霭,弥漫周身。
纪黎的眼皮有些沉沉的,睁不开, 耳边的呼喊声似乎正在无限放大。
嗓音低低的, 显出几分温柔的熟悉。
暗调的光影洒在珠光白的山茶花上, 荡出圈圈波纹。微风从窗棂的缝隙钻进, 扑在眼睫处。
倚在塌上的人这?才像是?察觉到什么, 片刻后,有些犹疑地睁开了眼, 打量着周围。
内室地上摆着一鼎铜炉, 精锻炭火内夹杂着苏合香与熏陆香,芬芳宜人。
是?京都。
纪黎揉了揉眉心,不自觉地坐直起身。
连带着扭头的反应好?似也只是?下意识的,苍白的脸上满是?迷茫。
候在外面的宫人听到动静, 连忙问, “…娘娘?”
娘娘…?
她心头一凝,泛白的唇紧紧抿着, 半晌没有出声。
她怎么会?在京都…?
隔扇外正是?大雪纷飞的光景,天?色有点暗了, 庭院里已经堆满了积雪, 寒风刺骨如刀刮脸。
门外, 宫人不明所?以, 又壮着胆子, 再?问, “…柔妃娘娘?”
熟悉的陈旧称呼映入耳帘。
这?下,她是?彻底醒了。
“…进来吧。”纪黎兀自压下心中的不安, 放平呼吸,任由宫人三两步走近,正盘算着如何试探一二,不曾想,那?人竟先开口了。
俯下身子凑至她跟前,语气陡然?一变,“娘娘,席千户在西?门处等您。”
纪黎一愣,下一瞬便立马意识到什么,沉默两息,轻轻“嗯”了声。
已过亥时,一顶小?轿摇摇晃晃出了宫,直奔西?门。
等到了地方,不出意外见到了人。
只是?…此时的席澈,却是?全然?的陌生。
男人今日没穿官服,而是?穿了一席墨色衣袍,此时正站在远处,似是?听到动静,目光在她身上有片刻的停留。
他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光洁的皮肤上投射出一道淡淡的黑色弧度,一时间,倒是?冲淡了几分周身冷肃的气质。
那?双湛黑的眸子注视着她,宛如死水般,毫无波澜泛起,也让纪黎愈发摸不透他的情?绪,一时难辨深浅。
无奈,她也只好?先按捺下满肚子的疑问,沉默地行了一礼。
这?次,是?席澈相邀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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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黎顿了顿,还是?半真半假道:“席千户先前所?言…可?还当真?”她不敢多瞧,匆匆一瞥便敛下神色。
“自然?。”席澈微微颔首。
纪黎一怔,平静的眼底也因这?两个字陡生波澜,转瞬间,却又迅速平息。
他再?度出声,神色有些冷,“我?没理?由骗你。”
是?那?种臣子对待帝王宫妃应有的冷淡。
但…他的心里并不如面上表现出地这?么平静。
反倒隐隐有种暴戾的焦躁,渐渐地,又带出点儿贪婪的爱欲。在纪黎看?不到的时候,犹如野兽一般盯着她的脖颈,阴暗地蛰伏。
对方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的妃子,他却觉得…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