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云里雾里,“我做什么了?”

什么时候好心给个药酒也算不成体统了。

见她毫无悔意,纪云山一个头有两个大,“你半夜还让人自己回去了,可有此事?”

她回忆了一番,点头,“确有此事。”

这一承认,纪云山更是气急,“你说说你!做的什么事?强抢民男就算了,半夜还把人赶走让人自己回去?!”

“咱们将军府在边塞再怎么好名声,也经不起你这么造的啊!”

纪黎这下懂了,是她背了个天大的锅。

“父亲慎言。”她无奈道:“是昨日闲逛时看见那小僧弥磕破了手,瞧着可怜,这才一道回来拿了药给他。”

纪云山:“......”

纪云山:“所以,你真的把人带回来了,确有此事?”

“确有此事。”她补充,“不过就是一道回来拿了个药酒。”

纪云山心底已经信了大半,语气也不由得关心起别的来。

“那小僧弥,他长得怎样?多大了?”

纪黎被纪云山突变的话题整的一顿,“长得不错,年龄...”

少年单薄的背影映入脑中,想起昨日一道回来时,对方与他齐平的身高,思索片刻才说:“年龄应该比我小上几岁吧,十二三岁的模样。”

“是嘛...”纪云山暗道可惜。

按规矩,多是十五六才能有还俗的机会。

倒是太小了点。

没再揪着昨晚的事,转头招呼起她用早膳。

纪黎瞅了他眼,不接腔,“您别是怕母亲回来后,我去告状吧?”

“胡说!为父征战沙场几十年,会怕这个?”

“这叫君子之风!”他自言自语道:“不过她这次跟着商队出巡,是有点太久了些。”

“我总觉得最近这外头的世道不太平,怕是三五年后又要起战乱。”

“只是苦了百姓...”

纪黎也跟着沉默下来。

不由得想起前世许多记忆。

纪家覆灭,小人横行,不知这边塞的百姓又如何了。

屋内一派静谧,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扣门声,“请纪将军,纪小姐安。”

“主持请你们即刻去禅房一趟,还望能够与贫僧一道前去。”

“是出什么事了吗?”纪黎试探着询问。

“恕贫僧无法告知,您一去便知。”

见纪云山点头,纪黎这才拉开门,笑着回了一礼。

“既如此,那劳烦师傅了。”

秋日晨间,山野一派清新气象,钟声悠扬,诵经之声不绝于耳。

禅房后面的院落倒像是远离烟火尘世的净土。

此处地势高耸,又是坐落于山顶附近,山下众多景色一览无余。

上山的青石台阶绵长至山顶后山,几年间被风吹雨打。

加上络绎不绝前来的香客们,早已被踩踏地光洁如镜,连苔痕都无一丝。

树影婆娑,不远处的石案边远远围着一群人。

三三两两的讨论声,令她放慢了步子。

见纪黎来了,周边的人自发让路,把她请进人群中央。

周遭有人大声谴责,“纪小姐,这里有个小偷拿了您的东西!”

她循声望去,却与一双黑冽眼眸直直对上。

波折

少年形单影只地站在人群里,

是阿撤。

他的嘴角边泛着星点血迹,就连外袍上也粘带着些细碎的草屑,颇为狼狈。

大概是受了不少罪。

瞧见纪黎来,匆匆一瞥便低下了头,手指在衣摆下渐渐握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