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那句话，小正是个好孩子，但你们也要注意分寸。有些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做。”邱来长腿一抬，跨上摩托，“我不会干涉你们交往。”

“嗯.......”

邱来话比平时多了些，柏邱很不适应。

“不过结婚有点难。”

柏邱下意识接话，“啊，为什么？”

“因为我跟你张叔还不想离婚。”邱来道，“你们俩先忍忍。”

柏邱噗嗤一声笑了。

邱来这句话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调侃了，这可真少见，父子俩中间那道裂缝，似乎在慢慢愈合。

“我都没成年，你就想我结婚了。”

柏邱上车，主动环上邱来的腰，他小声道，“谈都没谈个把月呢爸，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说不定你跟张叔还能过个十周年.......金婚什么的。”

“金婚？活不活得到那会儿都难说。”邱来轻轻嗤笑一声，“抱紧了。”

46

机车隆隆作响，出来将近五点，霞光绚丽，晚霞犹如一片燃烧的火焰。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冷风钻进柏邱的头盔，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些声音。

“你爸当年可比我厉害多了......我维持一年的全校记录都是他打破的........100米随随便便能跑进10秒5.......”

“作为丈夫，他并没有失职的地方......”

“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个废物爹对你爸做了什么！”

“你爸会走到今天，还不是因为！”

走到今天？

今天怎么样，今天......怎么了？

柏邱的心情像断了线的风筝，上上下下，飘忽不定，怕一切都是他所幻想出来的一场美梦，是潮汐一场，来得汹涌温暖， 退也退得急促，最后只留一片布满孔洞和裂痕的礁石堆。

柏邱心头突然生出一股胆怯，不敢想，脑子却不由他控制地

想到那张照片里意气飞扬的邱来。

17岁生子辍学，半生都囿于这座落后的小城，靠卖力气维持生计。

当时的他会想到自己有今天吗？

他不恨吗？不悔吗？

.......他真的不恨吗？

他们准备先回店，因为邱来还有工作，柏邱的车也还在那里。

晚间，路灯还没亮，光线的缺失让一切都显得隐隐约约。

还没下车，隔很远就看见一道修长人影，穿着大衣，脚边还放着个20寸的行李箱。

邱来停车，“晋哥。”

张晋从善如流地替邱来拉上后门的卷帘，“怎么才回来，累了吧，医院人多不多？”他眼下青黑，风尘仆仆，看样子，他才像那个累了的。

“去晚了才耽误这么久。”

邱来和柏邱下车。

张晋熟稔地从邱来手里接过龙头，推车进去，“嗯，辛苦，我带了些泡脚的药草回来，晚上试试。”

“家里还有。”

“那怎么一样呢，上次那是祛湿的，这次是补血活血的，串着用。”

“麻烦。”

“哪里，我接水倒水。”

张晋笑着说，“求阿来可怜可怜我，赏个面子吧。”

“.......”邱来瞥柏邱一眼，然后抽了一下张晋的胳膊，“别当孩子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车身上沾的灰尘无可避免地被大衣拂尽，那一片都脏了，张晋却浑不在意。

他像是才看见柏邱一样，转过头，“哎呦，小邱，好久不见，等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嗓音温润，好像上周末的事没发生过，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