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蒋正青也点头。

柏邱和蒋正青坐在后座，张晋开车，邱来在副驾驶，行驶平稳。他突然意识到，两次坐张晋的车，都是因为医院。

上次气急败坏，只顾着生气了，现在，柏邱靠着蒋正青的肩膀，心很平静。

车子里里外外都很豪华，符合张晋大老板的身份。

前座挂着的挂坠珠串不停晃荡，还有一小片护身符，绳扣编得精致，挂着小铃铛，玲玲脆响，上面盖了小戳，写着岁岁平安。

柏邱认得出来，这是邱来去年过年在东城的庙里为他们求来的，他和蒋正青都有。

车载配饰简单，却样样不缺，透露出浓浓的生活气息。他突然想起两年前，他帮蒋正青搬行李，进张晋的房间，那宛如样板间的景象。

一个奇怪的想法闯进他的大脑。

这么多年张晋真的只是活着，他所有的人味只因为邱来。

他在等，他真的一直在等。

“我爹才不是你克死的，爸，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要说你的坏话！凭什么那么想你.......”

“我爹对你不好........”

脑海里，他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看见邱来瞳孔震颤，愣怔的脸。

“这些年，好多年........”

“他一直在欺负你，对吗？”

......

这是什么记忆？！

神经一抽一抽的，再想不能了。

柏邱皱着眉抬头，从后视镜里，他和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对上了。

是邱来。

他又在看自己。

上午也是，现在也是。

车子走过一连串的减速带，止不住颠簸，蓦地，柏邱瞪大了眼睛，他两手抱着蒋正青的胳膊，紧紧的。

“怎么了？”蒋正青用指腹蹭了蹭柏邱的手心，“晕车吗？”

“.......没有。”柏邱回过神，摇头，“就是有点困。”

“回去就好好睡一觉，医生说这都是正常的。”

张晋突然插进他们的对话，“邱邱，去芒城的东西我都帮你买好了，放在客厅，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这两天让小正照顾你，还缺什么告诉我，我去买。”

“.......谢谢张叔。”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张晋笑着说，“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

柏邱算是发现了，只要张晋愿意，那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面具，他可以戴一辈子。

“和芒城都那边说好了？”邱来问。

“嗯，妥了。”

张晋把着方向盘，拐进巷道，“小朕还带我去买了不少特产，冻梨红肠酱肘子，说你爱吃。”

蒋正青和柏邱都没说话，他们知道此小朕非彼小正，只是安静地听大人们聊天。

“哪有那么多爱不爱的。”

“你就领了她那片心意吧。”张晋说，“不带不让我走呢，我差点被她扣那。”

“.......巴不得把全国的特产都给我弄来。”邱来语气无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吃的没那么多要求。”

张晋心情很好地轻笑了一声，从后视镜里看柏邱，“邱邱，等去了芒城，小正的母亲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么开诚布公，反而让柏邱心里生出几分荒谬。

......

乱七八糟的大人们。

“下火车了她会来接你的，到时候你也住她那。”张晋还在继续，“我都去看过了，离学校近，离商业街也很近，方便得很。”

药物仍在作用，上七楼给柏邱累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