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正人君子,但也是对我退避三舍,就不必还了,大概也不缺这么一枚扣子。”

他凭什么退避三舍?哼!

絮娘对曹岫白的观感又有了反复,略带不满,但也说:“就怕显得您这边失了礼数。”

扣子是小事,但身份到了一定层次,体面才是最重要的。

宋微辞笑:“是他帮了我,失了就失了,我失体面,总比他失体面要好。”

“姑娘是宁可自己吃亏也不占他人便宜的性子,这样自己容易辛苦,不过,也还好,体面这种东西,将来也只能是您给别人,没有别人给您的道理。”絮娘过来替她收了纽扣,也查看了,确定没有任何标识,日后不至于被人拿来做什么男女勾结的筏子,这才放心放在了小囊袋里。

玉制品,也不好随便乱丢。

宋微辞撑着脸颊,想起了前尘旧事,知道自己就这毛病,不过那会是空有傲骨而下场惨淡,如今怕是真有尊贵身份,絮娘已经在反复提醒她了。

生怕她过分把宋家门楣当做主家似的,弱了未知母族的威风。

也是辛苦。

宋微辞哭笑不得,很快上了塌,卧躺着,“今夜,就辛苦絮娘你们了。”

“姑娘您尽管睡吧....也许都辛苦不到我们呢。”

絮娘低语着,却见早已舟车劳顿疲惫至极的宋微辞已经睡去。

如今是真的好过了,因为有好多强人在,她不用再殚精竭虑,无一人可倚仗,连枕边人也得提防着。

说起来,也是恍如隔世。

夜里,灶房。

鬼祟暗影悄然无声,就这么潜入了灶房之中,找到了对应宋微辞等人房间号的水壶。

驿站除了供给吃食过夜等事,灶房还会负责供水补给,在次日出发前,当夜就得煮好开水,过夜一凉,次日一早带走,若是要喝茶的,还得煮好大麦茶或者其他茶品,小地方,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茶,但让客人连日有茶水喝还是必备的服务。

于是每个房间若有所需,都会备好茶壶水壶等等。

这鬼祟之人找到了对应的房间号,轻轻打开水壶,从衣内掏出一包粉末,分开倒入。

处置完毕后,他又检查了下台面,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破绽,这才原路悄然离开。

他一走。

灶房偏壁拐角无声无息闪出一人来,凄冷月光下,半张脸白皙却冷淡,狼一般森凉锐利的眸子瞥着那人背影,也没追上去,只是进了灶房,查看了水壶茶壶这些,用小瓶子各自取了里面茶水。

没多久,他到了宋阎本的房间。

仵作也在,三人根据这些茶水仔细验看。

“本以为会下虫卵,看来不是,估计是药粉一类的毒物。”

“难道敢直接杀我们?”

“怕是不敢,他也住在这里,一旦死人,所有人都是嫌疑人,彻查之下难脱干系,恐怕是一类延缓发作的慢性之毒,等我们离开后再发作,可避嫌。”

宋阎本也不着急,以捉来的小虫子等生物做实验。

一小会。

都翻肚子或者趴着了。

“死了?”仵作惊讶。

宋阎本拿来盐水刺激了下,又活了滋滋滋一会才死。

“没死,麻醉沉眠之用,看来他们没打算直接将我们灭口,甚至想着抓活口,胆子真大....”

曹岫白突然看了看宋阎本,因为宋阎本在看他。

曹岫白莫名觉得不自在,不动声色掖了衣领口,正怀疑宋公是不是发现了之前的变故,要找他算账,毕竟他虽无意,当时宋微辞的青丝确实....身体挨在怀里的暖玉触感似乎尤在回忆中重现心口。

“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