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要往前看,不辜负身边这些人,她就是要做到的。

可是。

干涩滚烫的腥味涌上,她捂住嘴,粘稠的血液还是从掌心涌出,滴落。

烛台摇晃,落地,点燃了?窗纱。

曹岫白冲进去,看到她的时候,她有点无措,又无力,靠着烧起来的桌子?书籍落泪,血混着泪,就这么看着他。

后面,宋无羁下来,也看到了?,深吸一口气,一把?卷吸了?赶来的絮娘跟翁君华两人进来....

这两个医师看到了?,一把?脉,把?脉的手指都在抖。

外面躁动,宋阎本匆匆来,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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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大监尖叫着让太医院的太医全?部过来,他跟后面的温少卿都看到一身血的宋微辞倒在曹岫白的怀里,闭着眼,咽喉不断涌出血。

那种痛苦无声,哭泣也无声,揪着曹岫白的袖子?,手指上都是血。

她连最痛苦的事都不可说。

但曹岫白知道,他抱着她,疯了?一样灌入内力维持她的性?命,也泪流满面。

抬头,看向宋阎本。

宋阎本好?像一刹那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一身孝白眉眼红肿的少年?郎站在门前,无措又迷茫,额头孝带上有血红的印子?,那是戴孝磕头太多?次而留下的血痕。

“宋爷爷,对不起,我没办法了?.....”

那个少年?在哭。

流的泪,带着血。

一盆一盆的血水在深夜不断端出。

榻上都是血。

院子?里,温少卿有点茫然坐着,看着同样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的几个老太医。

他们灰败的脸色,躲闪的眼神,都在告诉所有人:没人能救。

他们甚至不敢说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病症。

“滚开!”

秦怀屿踉跄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打开的门,一盆血水从身前过,血腥味扑鼻而来,他愣了?愣,推开赶来搀扶的大监,也不管起身行礼的臣子?们,几步冲到门口,往里面看。

宋微辞已经完全?没意识了?。

敞开的衣服领口肤色无比苍白,像是抽干了?血,但又可怖在一点一点的红纹蔓延着皮肤从心腔往上,到脖颈,她很痛苦。

手指抓着床沿。

指甲一点一点抓挠,留下血淋淋的痕迹。

絮娘先要阻拦她,可是她太痛了?。

体?温不断攀升,皮肤下的红纹好?像在焚烧。

依稀有了?蝴蝶一样的毁灭美感。

“怎么,怎么会这样!!”

“红蝶蛊...”

“这不可能!”

宋无羁错愕,惶恐非常,秦非屿也看到了?,想到了?雀陵之案,终于从拿只言片语的案情调查中亲眼看到了?一个人被?最狠毒的蛊毒所杀会是什么样子?的。

会有多?痛苦。

而宋微辞一手抓挠床榻,一手捂着腹部。

曹岫白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伤害内脏,却被?她抓了?手腕,皮肤划开血痕,他仿佛没有感觉,想要呼唤她,却听到她低低哭泣。

“阿娘,阿娘....”

“好?痛啊....”

眠眠,好?痛啊。

这是她在棺中惨死,挠着棺壁,一直呼唤的人。

她怕痛,一直都怕,连死,都要求最讨厌的人给自己好?一点的毒药。

阿娘知道,祖母知道,他们都知道。

可是那个人依旧给她下了?那样的毒。

她的父亲,亲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