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不开的那种僵硬。”
曹岫白忽然疼痛难忍,忍不住根根握紧她微微抖的手指。
这人却在笑,语气也?一如此前那般婉婉动人。
“我,一直在想?.....祖母她上吊前,是否发现....外面的柿子...红了吗?”
她说着,长长一叹,像是落下了一场雪。
“但我总想?着....她没见到也?没事,我可以见到。”
“可惜好奇怪。”
“老家那会,下雪之前,柿子红了,却总留不住下雪日。”
“待到了长安,我以为我能?见到长安的柿红苍雪,可是,柿子红了,却烂得好早,在下雪前烂没了。”
“我违约了,长这么大,一次都没见过,每年?祭日,总不知跟祖母说什么好,怕她觉得我不争气。”
“你看,时?不待我,生?不逢时?。”
“本无碍,但心里牵挂太多....很?痛苦啊,曹拂狸。”
她的手指脱离他?的手腕,却落在他?眉心,这是所有?武者无论强弱都不允许他?人触碰的致命处。
它是无法修炼的弱点。
她或许不知,或许知,但点在上面,手指凉凉的。
俯视他?,也?审判他?,更是训诫他?。
以她多多少少能看懂男女那点情义的阅历,只分想?不想?摊开,想?不想?斩断。
“我不该是你记挂的女人。”
他?还未经春夏浪漫含情事,她却已过秋冬腐叶尽怅然。
而且,她也?不愿意利用这人因着不合时?宜的男女之情而投掷毕生?的壮烈来成全这一场图谋。
曹岫白静默在那,修长苍白的手指动了动。
宋微辞起身,正要离开,却听见这人低哑开口。
“姜公本是女帝麾下,尚算文臣肱骨,却因为你的父亲一方?面勾结先帝谋算,一方?面又脚踏两?条船攀附另外的王族亲王,谋着女帝跟先帝两?败俱伤后,他?好扶持第三人为新帝,又从龙之功,这事,最终还是被女帝跟先帝两?派之人得知,如此大逆,两?不相?容,抄家灭族不为过,姜公临危决断,改了阵营相?助先帝....以此为代价想?保你的父亲....可惜结果,也?没能?如何。”
“让权之事,姜家陪葬,你可能?认为这是政治博弈中落子无悔的代价,谁都谈不上无辜,姜公跟你的父亲都做了选择,姜家满门上下享尽荣耀,为此承担代价,也?是天下间自古以来任何世家常见的事。”
“可是,娘娘,既然你知道王权是可以谋算的,是可以利用算计他?人达成目的的,你的至亲尚且可以成为棋子,你为何不忍将天下间所有?人都当成棋子?”
“你入长安后,从当年?到现在,放眼望去?,又有?多少人是能?让你真心实意觉得“厉害”的?”
“当初,我觉得你不该轻易夸人,是觉得....你当以至高位去?看天骄,以你自己比较。”
“薛家跟朝中人联手迫害,您依旧活了下来,还将家中那些少幼都悄悄送出了宅子,安排改名换姓,让他?们得以生?还。”
“这难道不是您的手段跟能?力?”
“天骄也?不过凡俗。”
曹岫白看她后背,见她身影绰绰在烛光中,没转身,只是保持静默,但他?看着她,如视王权魅影。
他?确实查了,查了很?多,动她多年?辛苦,懂她对朝堂厌憎,懂她的取舍。
“而且你现在....是宋微辞了。”
“我已经唤您殿下了。”
“这也?许就是天命。”
“您现在姓秦。”
宋微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