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在怀疑,或者说在徒有其劳地怀有期待。

宋微辞不需要他强制观看,反而?踱步走近。

一步一步,靠近,直到站在笼子?外侧,隔着铁栅栏看着这个人。

眼神很静,再无?刚刚第一眼看到的惊涛骇浪。

宋微辞自己都惊诧于自己此刻的冷心,这?种自?嘲流露于表面,却回复了秦怀屿。

“确实害怕。”

“只是因为再高贵的人,只要在一场战争中失败了,生死好像都成了小事,尊严荣辱都由不得自?己,我不确定,将?来的我是不是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秦怀屿:“胜者为王败者寇,自?古如?此,不过你不必这?么忧虑除非,你跟你在乎的人,有此心。”

意有所指。

宋微辞:“是啊。”

她回头,背对着秦怀璋,正面看着秦怀屿。

“可惜,如?今的我已经没什么可在乎的人了。”

她不提秦长亭。

也好像当年姜鹤眠说自?己不在乎任何人。

真真假假谁知道?

秦怀屿却突起?一念,“曹岫白呢?”

于是,他看到宋微辞皱眉了,神情有些微妙。

最后却说。

“陛下,我母亲跟曹大将?军的事,您估计也知道....所以,您觉得我是有多无?耻。”

“才会去做那□□之事。”

秦怀屿脸色幡然巨变,竟有点难以直视这?人,下意识移开眼。

而?他也没发?现宋微辞背对着也挡着的秦怀璋玩着茅草根的手指顿了顿,看着她的后背。

“宋微辞,你胆子?很大,就是因为当前孤得平衡朝堂,不可能对你出手吗?”

“你以为孤是那么理智的人?”

宋微辞走开两步,因为疲累而?靠墙休憩,轻声道:“那么,为什么臣下的另一外表哥还没死呢?”

秦怀屿:“.....”

宋微辞:“而?当年跟这?位表哥有染,也是身为您原来未婚妻的沈大小姐这?些年也只是被圈禁,也没死,沈家甚至还算得到了重用。”

这?五年,她很少去探听京都的事。

但最近入长安,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多可笑,满宫廷种桃花,求所谓故人回归,似深情相许。

其实呢?

所有当年有杀她嫌疑的人都好好的。

就只有她死了。

“是因为陛下没有脾气?呢?还是从当年开始,陛下就不是世人以为的暴戾狂肆之人,一切行径其实也都是早有打?算的,您只是在自?己盘算好的计划内,得到您最想要的东西。”

“不论是皇位,还是别的。”

那天,在地下密室里面,她窥见?了枕边人跟未来皇后苟且,听闻他们密谋造反,她就知道沈大小姐真正攀附的人不是秦怀璋。

而?是秦怀屿。

外面的女人是棋子?跟诱饵。

里面的女人,如?她。

只是战利品。

“既然这?些年您一贯如?此平衡之术,为了帝国,为了至尊,连他们这?些人都能忍。”

“我昭阳一脉又做了什么,让您不能忍?”

天牢是天下一等一的可怕之地。

暗牢又是里面最血腥残酷的地方。

她却一点都不害怕,靠着墙,被昏暗笼罩,脸都看不明。

似人非人,似魅非魅。

声音却直入秦怀屿的内心。

秦怀屿语气?无?波澜,“我可以把你留在这?里,永远,就好像你刚刚说的....人人都有战败成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