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吗?”

薛恩若不说话,其实是默认。

薛空镜继续说:“世上很多?人,包括这王宫大院,乃至举国上下,多?少世家豪门的儿女,其实都是另一个你我,没?什么?差别,我们都在追求一个鼎盛。”

“但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在鼎盛之后?....忍,守,做取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能做到吗?恩若。”

薛恩若脸色大变,心里恐惧的同时反而生了怒气,“你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警告我?威胁我?就因为?我提到那个女人?”

薛空镜看着她?,忽然想到她?不知?道的那些事,因为?她?没?入过姜家大院。

她?不知?道。

他垂下眼,面上竟带着几分悲悯,别开脸,看向桃木。

“没?,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回了吧。”

他走下台阶,走过一片片不知?死活的桃林,在官袍拖地?的些许动静中听到了宫内冷冽的风,也听到了鸟雀孤灵偶尔掠过尖叫的声?响。

夏日,竟也冷。

也可能是因为?他心里想的事.....

出殿前,他跪服着的年?轻帝王走下台阶,走到他跟前,身影在灰暗的宫外窗柩夕阳光辉下宛若龙柱攀附在宫壁上。

他不能抬头?观其面容,也不能甄别对方对自己的杀意与?否,只知?道对方轻飘飘一问。

“你,是先去琼林院,才被那采莲两人跟踪的.....所以,你为?何无缘无故去那?”

薛空镜跪在冰冷地?砖上的膝盖都觉得疼了,额头?有冷汗一滴一滴贴在砖面上、

“臣下,是觉得烦闷....想到此前跟昭阳小殿下的纠葛,十分忧虑,担心她?得了更大的权势,也猜到昭阳王去了宗庙,所以....过去一看究竟,但不敢靠近,所以躲在琼林院。”

秦怀屿那黑金龙袍拖地?,他越过了薛空镜,走向偌大的窗柩,看着透过窗镜透进来的光,目光幽远,明明也看不见什么?,但好像又看到了什么?。

他说:“姜家老宅里面也有很多?桃树吗?她?喜欢桃花。”

薛空镜抵着地?面的手指曲起。

却不能不答。

因为?他去过,帝王也知?道他去过。

但,他作为?帝王,本不必要也不该对一个兄长的亡妻询问过详的,哪怕他跟这个兄长有夺位之嫌,也依旧该有避讳。

可他没?有,在这个无第三人的殿内,问了薛空镜如此隐私的问题,好像带着某种目的跟隐晦,即将昭然若揭。

薛空镜微张口,呼吸反复两回,才哑着声?道:“有,但好像不多?....倒是她?居所中庭的茶室,下棋的地?方....外面有一株很大的柿子?树。”

他记得其实那天是秋天,秋冬交际,叶落霜华,红灿灿的柿子?挂在孤零零的枝头?,她?站在树下才有那么?形销骨立又风姿清秀的摸样。

日光拉长,被丰沛的累累柿子阻隔,斑斓落下。

她?穿的少,好像也不觉得冷,对他说了那句不够狠的话后,就回了屋子?。

“柿子?她不喜欢吃柿子....”

秦怀屿说,很笃定,因为?他在少时几次宫宴都观察到这人的喜好,因他常年?在外打仗,也只有过年?或者冬时不战期才有机会回王都,也才有机会见到她?。

冬时,宫内有柿饼或者一些相关甜品,她?从?不碰。

“那源自好像曾经是她?祖母住着的....后?来她?祖母过世,她?就住进去了,里面未曾更改过花草树木吧。”

秦怀屿恍然,这才坚定了自己对她?为?数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