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辞的目光从对方身上的非骑装跟干净的内衣白?襟扫过,知道对方一路来?其实根本不是骑行。

堂堂亲王,又非被征召,何必如此紧迫,自当雍容华贵以王架入京都。

这般动荡气?势,自己辛苦,亦容易让御史清流们借机弹劾其嚣张。

可秦长亭还是如此。

宋微辞知道:是这人担心自己在?城门这被刁难,所以来?了。

又怕她入京都后,一直被后宫跟京都权贵们刁难。

所以....干脆爆了身份。

绝了后患。

那些人,估计就不敢了,至少再出?手就不是烦人的今日手段,也必是刀口见血撕破脸,那时候反而无惧。

这是秦长亭对独生女的爱护,宋微辞却也看出?对方京都一行,或者说当前朝局确实箭弩拔张,这种似是而非的小事反而可以大刀阔斧避免,不必藏着?掖着?。

这样啊?

宋微辞在?略一思量后,柔声问秦长亭。

“我久在?身上,没见过什么世面,在?如此无知下,也不敢说继承母亲的一切。”

“所以,我现在?算是女世子么?”

秦长亭:“自然是。”

宋微辞:“都是世子,如果我没记错,他们这些世子的高祖爷爷,跟我的高祖爷爷,不是同一个人。”

众人:“?”

秦长亭眯起?眼,嘴角上勾,“自然不是。”

宋微辞站在?那,眉眼如画,言语如春风柳絮风雅。

“所以,逐鹿天下创立帝国的,是我的高祖爷爷。”

“随高祖爷爷逐鹿天下沥血激战的,也是我的曾奶奶。”

“蜗居老?家,后因为幸运而随同姓同族而登王宗室的,都是我们的亲人。”

“但终究是不一样的吧。”

秦长亭笑。

“本来?就不一样。”

一群躺平的庸碌多贪之?人,有?什么可称道的。

“微辞,我这次回京就是带来?昭阳的族谱,录入修撰皇族玉蝶,将你记入,我们,跟他们不在?同一页。”

秦怀历此时有?一种极端的不妙感,恐慌中抬头,看到原本出?身宋家都被他瞧不上的年轻女郎居高临下。

“这样啊。”

“所以母亲,他为何不跪我?”

一句话,秦怀历犹如晴天霹雳,差点就骂出?来?了,其他人也恍然发觉宋微辞前面一些话的铺垫目的。

她,要?秦怀历跪下。

一如此前....他要?她下马车跪他。

场面十分难堪。

秦怀历几乎要?压不住对秦长亭的敬畏而去?攻击宋微辞,还好他脑子没碎,当时忍了。

可惜。

宋微辞:“京都的宗教?礼法,原来?还不如这民间私坊主持的所谓花神祭祀来?得严苛有?礼吗?”

“还是说,这私坊为京都百姓们私设的信仰还要?凌驾于宗室礼教?之?上。”

“这么不巧,这私坊还跟莱河郡王世子有?关。”

“又在?天子所在?长安城门脚下有?此事故。”

“涉及两军。”

“不奇怪吗?”

宋微辞,她擅言辞,但不多话,多话必有?目的,所以此时此刻,也不全是为了逼着?人家跪她。

不少人恍然想起?....她之?前一句话。

“天子宗室乃一家,自可作保。”

那时是秦怀历要?为这些人跟登风楼作保。

那时,她轻描淡写一句话。

其实最厉害、埋得最深的线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