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欲确实不像穷门小户里闯出来的,聪明,举止大方,晦涩的德国文学信手拈来,连德文术语都说得很流利。
汇报结束,沈晚欲走下讲台,坐去了孟亦舟旁边。
孟亦舟低声问:“你会德语?”
沈晚欲以拳掩唇,同样低声回:“学校有专业德语课,我有时间会去旁听,学了几句。”
黄永艰大致翻看了一遍剧本,却不太满意目前的改动。
“这几段台词不太对啊,”黄永艰抬手,往后梳了梳花白的头发:“两人分别那场戏要收着演,有句话叫过犹不及,情绪太满就没有后劲了。”
《欢墟》的主线是禁忌之恋,九十年代那会儿国内经济复苏,石油生意正迅速与欧洲接轨,贺业和陆方远是塔基岛基站的管理员,他们的任务是看护阀门仪表,保障压力正常。
这座小岛荒芜寂寥,除了星星和海风,什么都没有,他们只能在无意义的日子里消磨着耐心。
有次单位下发物资,阴差阳错送来一箱啤酒,两人高兴坏了,当晚就对着大海举杯畅饮。
后来稀里糊涂地,醉酒的两人滚作一团。
醒来后,他们谁都没提起,白天照常工作,晚上挤在一个被窝睡觉。但这种事食髓知味,一旦发生,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们既是同事又做夫妻,只不过谁也不说爱。
就这么过了半年,单位突然发函,开采工作即将结束,工厂要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