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木质崩裂开来,吐出温润的墨光。
玉萼剑挣脱了木鞘,迎风一抖,长到了寻常大小。
赤魁握惯了枪,剑法粗疏,五指一收,便横冲直撞地出了一剑,迎面扑来的魔人被他一剑洞穿,手腕又一拧,接连挑翻了三四只蜃眼,像血葫芦般挂成了一串。
玉如萼被他捉着手腕,那种皮肉撕裂,血肉模糊的触感,几乎沿着剑身,直直传递到他的五指上。
他模糊的神智里,闪过一道白光。
他的手指轻轻弹动了一下。
高台边,魔人如潮水般合围,手中长戟铜锏诸般兵器,寒光凛冽,上百支长箭疯狂旋转着,破开火光,长驱直入,仿佛钢铁铸就的灌木丛,棘枝暴突。
那些狰狞的头颅上,蜃眼已经烧成了猩红色。
突然间,一道匹练般的剑光,斩断了漫天的箭雨。
断裂的箭镞纷落如雨,扑簌簌跌在湖面上,荡开一片铁灰色的涟漪。
第二剑旋即又至,仿佛一串连珠般的惊雷,旋过魔人的发顶,将蜃眼轻轻巧巧地一剜,魔人只来得及察觉到额顶一凉,血箭飚射而出。
玉如萼一抖手腕,剑身上成串的蜃眼滑落到鼓上,血肉模糊的一大滩,顺着鼓面滑落下去,还在突突跳动着。
赤魁嫌恶地蹙紧了眉毛,一脚将它们碾成了血泥。
玉如萼轻轻“咦”了一声,残存在他身体里的本能,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他对剑有着发自内心的亲近,以至于握着剑柄,不肯松手。
剑光纵横而出,如泼如洒,每一出剑,会挑出一串红珊瑚般的蜃眼。
高台边,魔人的尸首前仆后继,堆积如山,在火海里烧得焦枯如薪柴,火势又往上一窜,几乎将二人围在了囚笼里。
赤魁将那些蜃眼踩得唧唧作响,瞳孔暴突,血肉连串爆开,他哈哈大笑,说不出有多快活。
木台已经烧到了底,剧烈颠簸起来,突然间,赤魁一脚踏空,竟将焦黑的鼓架踩塌了。
他抱着玉如萼,正要跳到台面上去,恰这时,木台轰然迸裂,红炎裹着一身烈焰,从裂缝里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