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芒说：“你怜悯我？”

顾青芒琥珀色的瞳孔里染上一定凶性，陈斐对上顾青芒俯视着自己的高傲神色，面色轻微地闪过深深的郁色，顾青芒站在陈斐身前，手却抓着陈斐的手压着那柄小刀，没有缘由地顾青芒突兀发狠地往内扎！

在顾青芒手臂发狠用力时，陈斐反应了过来，但手没有用力，也没有收力，那刀柄一下就往扎入大腿内侧，血一下就沾湿了大腿裤子。

顾青芒脸色有些白，他琥珀瞳孔紧紧地盯着陈斐：“你怜悯我，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顾青芒死死按着陈斐的手，却在陈斐短暂盯着他的这一刻低头亲上来，大腿尖锐的痛感顾青芒选择无视，他狠狠地咬住陈斐的唇，他低头咬住陈斐的下嘴唇，那一下甚至用力出了血，顾青芒舌尖挤压进去，柔软的舌头一路压过陈斐的唇缝，但在舌头挤进去时，就被陈斐扣住后脖颈扯开。

顾青芒往后踉跄几步，鲜血止也止不住，顾青芒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

陈斐：“……”

顾青芒说：“解气一点了么？”

陈斐往后仰头，他看也没有看顾青芒的伤口，他往后靠，目光慢慢地从顾青芒的脸上移到车厢顶部。

顾青芒抹了抹脸，脸色在慢慢变得苍白，他手撑着前面的椅背，稍微找了一个好一点的姿态。

车内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只有摇晃的车以及玻璃外昏黄的黄沙。

血迹沿着裤子大腿往下流，血迹把布料氤氲出了深色。

顾青芒轻轻喘气，他身体素质确实不如陈斐好，自己狠着手扎在曾经断掉的伤腿上也毫不含糊。

顾青芒这个人对谁都狠，包括他自己。

陈斐头靠在沙发椅背上，目光缓缓又落在顾青芒脸上。

顾青芒：“我这几天遇到温雪团后一直在想，你现在到底是有多讨厌我。”

顾青芒踉跄地走近一步，手勾起陈斐的下颚：“像我讨厌温雪团那样讨厌我么？讨厌到看到我就烦，讨厌我到与我共处一室就难受？”

陈斐在顾青芒狠着手往自己的大腿内侧扎就没有再说话。

顾青芒苍白的脸死死地盯着陈斐的脸，他的脸不断下压，眼睛直视着陈斐的眼珠：“给我三天四夜机会吧。”

“回去的路程是三天四夜，看在我找你的分上，不要突然走好吗？求你了陈斐。”顾青芒的嗓子有些断断续续地：“好吗？”

顾青芒狠话威胁与撒娇并用，他一点也不介意违和，或者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乖巧和凶狠并存，他紧紧拽着陈斐的衣领，半柄刀还扎在大腿内侧，顾青芒因为疼痛而皱眉，但目光依然放在陈斐的脸上。

顾青芒轻轻说：“让我试试吧，能不能再次吸引你是的本事，如果我一点让你动心的能力也没有……”

只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因为渐渐失血，顾青芒的意识也在变得模糊，他的眼神深处的难过慢慢浮现出来：“那……我就放手。”

在说放手的时候，顾青芒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陈斐，呼吸一乱，眼泪在眨眼的一瞬间滑落下来。

顾青芒的面色很平静，比之前都平静，眼泪并不是从他带着痣的左眼滑落，但顾青芒的痣依然在这种哀伤的神色中带着触目惊心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