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风暴缓缓散掉了,顾青芒也没有找到陈斐。这种如果所想就所见的念头还是太过年轻。

天空重新变得澄明,温雪团才哈哈大笑起来,嘲讽的声音在耳膜边刺耳地刮过。

可顾青芒却笑不出来。

他望着被搅成一团的沙地,崎岖不平的路面什么也看不到,却能看到一地各种零件与家具的残骸。在这三天里顾青芒总是想到如果陈斐死了该如何。

可顾青芒从那热血上头的状态清醒下来,却又想到如果陈斐活着能给自己报平安就好了。

可事实上,无论陈斐有没有进入这场沙暴,陈斐都不再留下自己任何的线索与消息。

从来没有任何一次让顾青芒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距离比什么都远,所有茫然地担心与迫切甚而找不到一点宣泄点。

他这种蠢爆了的行动如同一个担心父母的小孩,父母久久不接电话后在雨夜撑着雨伞去找父母,完全就是心关则乱,依靠细枝末节、甚而没有足够样本的推断猜测陈斐是否陷入沙暴中。

不过是一种莫须有毫无根据的猜测罢了,顾青芒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车队还在往前,顾青芒却说:“不用继续了。”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反复地摩擦着手上的香烟,透彻甚而让人感觉到冷的琥珀瞳盯着前方的一片狼藉,声音有些轻哑:“……收队,回去。”

温雪团一直都被顾青芒绑在后座,他盯着顾青芒的椅背,轻轻说:“你这么在意这个Alpha啊,这不是把你的弱点直白的暴露在我眼前么?”

顾青芒:“是么。”

顾青芒抽了一口烟,他短暂地没有对温雪团的话呛声,只是看向遥远地天空,他的神色后座的温雪团没有看到,温雪团只听到顾青芒很轻地说:“原来……我很在意么?”

那语调竟在短暂中,有轻微的茫然以及温雪团从来没有在顾青芒身上感觉到了脆弱。

温雪团原本勾唇轻嘲的笑,慢慢压了下来。

陈斐所住的那个房间勉强抗住了狂风,但屋顶被连片刮起,刮落在一旁,房屋在狂风席卷而过时整个都被撼动,虽然并没有连根拔起,但却整片把二楼的房顶与墙侧都吹倒了。

而陈斐也在沙暴时往一楼躲,即便他足够警惕,在房屋振动,房门都被彻底吹走时警惕地把自己绑在地下室稳定的柱子上,没下地下室是怕房屋坍塌后彻底被困在地底出不来。

但风很快在摇晃中扯走了房屋外沿的各种门窗。

从刮开的门后,陈斐隐约看见,被狂风卷得翻滚的汽车滚过,无数的沙尘迷人眼睛,马上刮过的风把整个建筑都吹得摇晃,二楼的地板也被刮开,沙子吹得人身体难受,鼻腔几乎无法呼吸,即便带着厚重口罩。过于密集地沙不留呼吸的位置。

但龙卷风的时速很快,三小时后龙卷风就已经席卷而过。

陈斐并无大碍,但手腕以及腿骨都被砸下来的木板给砸断,那本来是迎着他脑门砸下去的动作被陈斐本能地后退而砸在他的腿脚上。

“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