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蔓端起水,用勺子喂司娄,看也不看站着的人一眼。

“参事上的那条船……爆炸了,我们还没有找到……”星火低着头,声音沙哑。

他们不眠不休找了两天,没有收获。

黎蔓拿着勺子的手一抖,水撒到了司娄身上。

“我 我让人来给你换件衣服。”

黎蔓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句话,放下东西要走,司娄一把抓住了她。

伤口再次撕裂,疼得他牙都要咬碎了。

黎蔓不知所措,星火赶紧上前帮忙,将他扶好。

爆炸了……没有找到……

这是什么意思?

嗓子眼里涌出一股子腥味,黎蔓咽着口水拼命抑制。

“没找到说不定是好事,参事可能是被人救了……”

这话说出来益星火自己都不信。

这两天找到捞到的,有几个是完整的人?

……

益星火继续找了几天,依旧一无所获。

一艘船上都是权贵,来海边找的人却少之又少。

谁都晓得希望渺茫,这明显是有人要除党除个干净,这会儿露头去捞具尸体。

找死吗不是。

黎蔓已经几天没睡了,还是司娄要医生给她用了些药,才让她短暂的睡了一会儿。

她整个人蜷在床上,冷汗和眼泪直流。

嘴里呢喃:

“仇泽──”

“仇泽──”

海边,黎蔓被两个人押着肩,歇斯底里在哭着叫他。

他拼命向她跑,怎么也触不到她。

一声枪响,戛然而止的声音,黎蔓瞪大了眼睛看他,心口洇湿了一片红色,那两人松了手,将她丢进海里。

仇泽猛地扎进去,想抓住她的手,明明只差一点,却怎么也够不到她。

只能两个人,一起下沉,一起窒息──

仇泽猛地睁开眼,颤着身不停喘气,伤口的疼痛一下子牵他回了现实。

思绪一点一点回来,脑子里最后的画面是自己中枪。

他闭上眼,庆幸刚才的一切是场梦。

陌生的房间。

“Oh,are you awake?”(你醒了吗?)

一个护士装扮的洋人,走到床边看了他一眼,见他真的醒了又立马跑出去。

仇泽打量四周,确定自己没来过这里。

没多久,房门被推开,看到进来的人,仇泽攥紧了眉头。

「嘿!你总算醒了,你都昏迷五天了。」那人用英语和他说。

那人梳着油亮的大背头,留着一圈胡子,带着英式大檐帽,挑着眉笑得开心。

是北洋的路易斯李。

见他不说话,他继续说道:「你命真大,子弹如果往下偏三公分,就射中你的心脏了。」

仇泽细细琢磨,他一直是北洋政府的眼中钉,路易斯又怎么会救他。

见他不说话,路易斯皱着眉头问道:“Hey,are you ok?”

「你在打算什么?」仇泽反问他,嗓子干涩。

路易斯哈哈笑了起来:「放松一点,是我救了你,我想做点好事,」他换成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right?”

仇泽闭上眼,不想与他多说废话。

他们北洋什么时候把人命当命看?

「我知道你的父亲,仇铭,说实话,他不如你。」路易斯慢慢摘下皮手套,

「你应该知道,我有几个同伙,但其实要比你知道更多,不仅仅是夏津尧那个废物,这次就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