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他自己出身卑微,深知寒门弟子求学的难处,开这个顺昌武馆是圆他儿时的梦。那些习武的寒门弟子有他年轻时的影子,看到他们,就想起当年的自己。这件事只有极少人知道,没想到今天,却被一个不知比自己年轻多少倍的少女一语道破!

“既然贫富能做到公平,男女有何不可呢?莫非杨老前辈也以为,女子这个身份,比寒门这个身份来的更为卑贱么?那么,当今皇后,皇太后又将如何自处?”

竟然拿当今皇后太后来说事,虽然荒谬,却也的确如此,倘若不答应女子习武的话,就说明在他的心中,女子比寒门弟子更为卑贱。可是皇后和太后却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这样的话,就是他杨琦对皇家的大不敬。他突然发现,这一番话,自己竟然无从反驳!

沉默半晌,杨琦突然哈哈大笑:“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寒雁却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民女只是想为自己寻个武先生罢了,若是冲突了老前辈,是民女的不是,请前辈恕罪。”

杨琦盯着面前的小姑娘,她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却能顶住自己的压力侃侃而谈,态度不卑不亢,进退适宜。既懂得加以威逼,又懂得软言低声,实在是睿智。这份聪慧和从容,假以时日,必定会更加出彩。若是这姑娘是个男儿身,自己倒有心收个小徒弟,可惜了。

他叹了口气:“你说的有理,可惜老夫这个武馆,习武弟子皆为男子。你若要寻武先生,便得入馆习武,与众多男子混在一起,实在不妥。被有心人知道穿了出去,名声也会受损。”

这番话倒是说的情真意切,寒雁再怎么大胆,也不敢日日和一群男子呆在一起,若是被传出去,别说自己,就是整个庄家都会没脸。

杨琦也并没有说谎,顺昌武馆内习武的弟子皆为男子,就是云霓郡主,也不过是因为圣上与杨琦的关系,偶尔来串门玩玩,馆内先生教她最简单的一些招式,权当玩笑罢了。这样正经的女子求学,寒雁是第一人。

“民女并非强人所难,所以今日只是提个想法。众所周知,物以稀为贵,凡事都要抢占先机为好。顺昌武馆一视同仁所以独特,若是再出现一个一视同仁的武馆,而这个武馆,恰恰只收女弟子呢?”寒雁提醒道:“前辈也应该知道,不仅是男子出身寒门,有的女子也是出身寒门。”

杨琦目光一闪,瞪着寒雁道:“你在威胁老夫?”

“民女不敢。”寒雁平静道:“只是做个假设罢了。老前辈也知道,女子习武,本身只是为了防身之道,所以馆内的武先生并不需要多高的武艺,像老前辈这样的武状元用了未免大材小用。只要有功夫的武先生即可,可是女子上的武馆京城只此一家,想必也是很热闹的。”

寒雁用余光扫了一眼杨琦,放上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女子武馆一旦落成,老前辈这份独一无二也就没了。而京城里,最不缺的,便是富贵人家,民女的这个假设,总有人会明白。”

杨琦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姝红和汲蓝怕中间凶神恶煞的老头子会伤害到自家小姐,连忙侧过身子,不露痕迹的将寒雁护在身后。

寒雁盯着杨琦道:“今日民女前来,寻武先生的事并不急于一时。只是对老前辈提个建议,若是能盖一间专为女子沿用的武馆,是再好不过了。若是在老前辈的名头下,达官贵人们也不会有所顾忌。”

杨琦心里一动,其实早年间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只在脑海里掠了掠便过去了。他心高气傲,凡事愿意做独一无二,若是由别的人家盖一间女子武馆,他失了这份独特,未免遗憾。若是由自己盖一间,虽有风险,但一旦顺利,搏一个好名声,名利双收,却也不坏。

“你这个提议太大胆了些。”杨琦稍稍平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