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进门,白母面色一喜,将扫帚递了过去道:“把院子打扫干净,家里指不定要来客人了……”

“妈,你,你同意了?”白晓棉面带惊喜。

白母狐疑的看了她眼,撇了撇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啥不同意的?”

“哎!谢谢妈!”

白晓绵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满心欢喜的以为父母终于肯接受阿明了。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即使阿明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却压根没能进到白家的大门,白母迎接的,是隔壁村的杀猪匠。

一个年逾三十的汉子,比她整整大了一轮多。

白晓绵的天都快要塌了!

母亲却还在劝说她这个年头有饭吃的才是大爷,像这般有肉吃的她嫁过去全家都能跟着享福……

原来父母并不知道她和阿明的事。

被关了几天的白晓绵彻底失去了活力,她辗转找到了自己的爱人,下定决心道:“阿明哥,我们离开这村子吧,去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好!”

对于女孩的要求,阿明从来都是无条件的答应。

想着等将来他有了出息,白父白母就再也不会嫌弃他是个无所依靠的人。

两人约定好了那晚私奔。

就在竹林后的那片山坳汇合,阿明为了这件事起早去镇上的黑市将家里的家务什都卖了个干净。

凑了点钱。

熬了几个大夜的他疲惫不堪,倒在荒草地里就睡着了,想着白晓绵来的时候总会叫醒他。

可噩梦一串一串的做,他蓦的惊醒坐了起来,只瞧见寂静的夜里,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荒草丛里穿过,就像是慢动作回放一般,当他手忙脚乱的从坡上滚下来时,躺在山脚的白晓绵已经失去了气息,瞧着像是失足掉下了山崖,可阿明颤抖的手穿过她柔软的发,却发现有一道利刃敲出来的伤口。

像是砸在他脑袋上那般的痛,痛到眼前发黑,呼吸困难。

“绵绵,绵绵……”阿明恨自己睡得太死太沉,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孩。

村子里的狗开始狂吠,有人声向着这边而来。

阿明不愿自己的女孩死也背上坏名声,于是忍痛带走了她的包裹,往后山躲。

从那以后,大榆村多了个疯子阿明。

他时常半夜蹲在别人的墙角根,偷看别人的身影。

亦或是出现在寂静无人的小道,笑着说些疯言疯语。

至于那个无故坠下山崖的女孩,压根没人在意她的逝去,除了阿明,没人知道。

忍辱负重近十年,他才知道那晚的人竟是村支书赵德全,许是绵绵撞破了他的好事,才就此遭难。

可他疯了多年,无人信任。

除了林家的那个大孙子林尧棠满脸正义的对他说了不少好话,其他人是压根不信他的疯言疯语。

人作孽,人来收。

他用一块尖石将赵德全砸了个半死,多年的怨气尽数消散。

人生了无意义。

淮河边枯坐了一夜,眼前回荡的是白晓绵的音容笑貌,以及她那句清脆的“等你!”

可惜这辈子两人无法再次相逢。

“她死了……他死了……真好!”

阿明唇角勾起个苦涩的笑容,纵身一跃,了无牵挂的跳进了淮河……

此生无憾!

……

阿明是被痛醒的,他醒来的时候有只老鼠正在咬他的鞋子,他蓦的坐起来。

瞧见了自己手上收拾好的包裹。

寂静的夜里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声音是……

阿明猛的扭头,瞧见山坳中间猫着两道黑色的影子,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