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下大雨了!”
谢缓被段严玉拽着在山林间狂奔,他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看着身侧的人。一身玄衣劲装在奔跑中被卷起衣角,有风从他的脸颊上吹过,飞向后头的群枫,霎时惊落一片漫天匝地的枫叶流丹。
跑了好一阵,谢缓都有些气喘吁吁了,段严玉才拉着他猫腰钻进了一个山洞。
段严玉显然是经常在老鸦山上游走的,每一条山道都十分了解,连哪里有避雨的山洞都一清二楚。
扯着人在洞口坐下,段严玉又说道:“歇会儿吧,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谢缓也不知酒醒了没有,懵懵地点着头坐下。他的头发都湿了,衣裳也全湿透了,大颗大颗的雨水顺着他的额头、眉峰往下滚,这副美人画卷可是要被水泡坏了。
段严玉侧脸瞧了一眼,正好对上一双迷蒙氤氲的眸子,眼睛被雨水洗得剔透明亮。
他仓皇地移开眼,语气干哑,“你淋湿了,把衣裳脱下来烤干,不然肯定又要生病。”
坐在他身侧的谢缓又慢吞吞地点点头,然后就在山洞里脱衣裳,把湿哒哒的外衫脱下来丢在地上,只留了一件半干半湿的雪白亵衣。
他往段严玉身边蹭了蹭,语气十分真诚,“有点冷。”
段严玉:“……”
段严玉没说话,他慌乱地站了起来,同手同脚在山洞里寻起了可以烧的柴火。
谢缓没说话,也没起身,他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撑着下巴看向一通忙活的段严玉,眼里半是清明半是迷离。
这山洞常有人来,还真剩了些柴火,段严玉全搬了来,又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点燃。
也是运气好,这火折子放得深,竟没被雨水泡湿。
没一会儿,一捧火烧了起来。
谢缓搓了搓肩膀,往火堆前挪了挪,伸出手烤了一会儿。
段严玉没说话,他盯着人的侧脸看了一阵,忽然伸出手将谢缓绑头发的白色发带扯了下来,那头也被雨水浸湿的黑发散开,顺垂着披在身后。
谢缓被这动静惊得回神,扭头看向段严玉,见他手里握着自己的发带,是一条雪白绣有银色竹纹的绸缎。
被谢缓看着,段严玉莫名觉得心虚,干巴巴说道:“你头发也湿了。”
谢缓这才微垂下头,以手为梳插入发间,草草理了两下。
末了,他收回手,又看向段严玉。
手还是撑在下巴上,慢慢朝他倾身过去,眼睛直勾勾盯着。
段严玉:“……你看什么。”
话音刚落下,谢缓一只刚淋过雨还发凉的手伸了过来,牢牢捏住他的耳垂,轻轻说:“段鸣鸿,你的耳朵红了。”
段严玉:“……”
段严玉身上攥住那只作乱的手,将其扯了下来,又才似怒似恼地瞪着谢缓,目光直直钉在他脸上,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你的唇更红。”
谢缓偏了偏头,似乎听不懂这句话。
他被攥住右手,偏还不怕死地往段严玉脸前凑,另一只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唇揉按了两下,然后望着段严玉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说道:“看不清,你有镜子吗?”
段严玉眼底深深如渊,近看似古井无波,细瞧又似乎藏了极汹涌的暗流。
他咬着牙恶狠狠低咒:“你就非得来招我?!”
谢缓又歪了头,好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熊熊烧着的火光灼亮了他的双眼。
下一刻,他突地又被扯住了手腕,被强有力的双手制住朝后压了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还没缓过神就有一张温软滚热的唇覆了上来,浓郁甘冽的酒香也随之扑面袭来。
撬开唇关,抵齿缠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