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也聪明,要是萧雁君、崔良这样的武将,它绝不招惹,就连宫中的侍卫也都躲着走,专门挑瘦小的宫女、太监吓唬。
若是吓人成功,它可高兴了,兴奋地又是跳起来蹦跶,又是在地上打滚翻腾。
那一个月,天天都有人找谢缓告状。
再说回现在,谢缓喝住了小福。
它如今除了谢缓的话,谁的话都不听,也只有谢缓制得住它。
听到谢缓不许自己往他身上扑,还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老老实实停了下来,末了又耷拉着脑袋往他大腿上撞了两下,还委屈巴巴地嗷呜叫了两声。
“好啦,别闹脾气了。”谢缓蹲下身揉了两把猫脑袋,哄道,“我晓得你在灵苑闷着无聊,过几天让九郎带你去山里玩玩,好不好?”
大婚后要祭祀山河,到时候也能带小福出去透透气。
他像在哄闹脾气的孩子,好声好气的,小福也好像能听懂,在谢缓的抚摸下乖顺地趴在地上,然后歪着脑袋往他手心上蹭。
谢缓摸了一会儿,然后将手里的红绸花绑到小福的脑袋上。
绸缎很滑,第一次没扎紧,从它耳朵上滑落了下来,又飞快被谢缓捡起来重新绑好。
“嗯,不错,真是一只俊猫儿。”
小福好像听懂了,得意地扬了扬脖子。
谢缓扶着春生站了起来,又问道:“吉时还有多久?”
李恩忠又报了一个时辰。
谢缓却觉得百无聊赖,唤了小福进殿,和它玩了一会儿“爪子在上”的游戏。
他全程心不在焉,好几次被小福的爪垫按下去后都没再动了,还是小福不高兴地哼唧着去拱他的胳膊。
“时辰还没到吗?”
谢缓又问出一句,但很快听到大殿外传来礼仪官的高呼。
“吉时已到!陛下出宫!”
李恩忠笑嘿嘿地迎上去,“陛下,时辰到了。”
谢缓立刻站起来,推开李恩忠伸来搀扶的手,随后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车辇早已经备好,仪仗宴乐齐具,浑厚的鼓声与清越的笙箫齐鸣。
*
自古以来从没有皇帝亲自出宫迎亲的,这也是头一遭了。
不少百姓都知道这个消息,只是朱雀大街皆被武卫骑和萧军的人马围住,普通百姓根本不能靠前,只能站在高处远远瞧着。也有住在附近的人,悄悄开了窗瞅两眼,可吹嘘一生。
“想当年,陛下迎亲,我也是亲眼见过的!”
“陛下人中龙凤,我亲眼看到的!”
……
但距离那样远,谢缓又坐在围有金纱的车辇内,谁能看得清他的脸?
小福走在辇车前头,它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在做什么,就觉得热闹好玩,乖乖听话跟着队伍走。
一身银灰长毛打理得油光顺滑,像一匹发着光的银缎子。脖子上戴着金圈,坠了拳头大的镂空铃铛,铃铛内里没有铎舌,却雕得十分精美,凑近一看就能发现刻的正是一只威风凛凛的成年山猫。
扎在它脑袋上的红绸花早就掉了,此刻被它老老实实叼在嘴里。
再看驿馆内。
全千秋和慈小冰骑在屋脊上。
其中全千秋盯着大街上靠近的迎亲队伍,大声叫道:“王爷!来了来了!陛下已经过了朱雀大街的东门!已经朝着我们过来了!”
慈小冰:“……”
全千秋:“小冰!该你了!”
慈小冰翻了个白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过了东门,转到玄武街了。”
全千秋:“你还差一句呢!你最后还要说一句‘已经朝着我们过来了’!”
慈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