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严玉却没被他哄过去,片刻未停地说道:“当时你们甚至还未出上邶,追查出逃质子的人可不止我一个,那时候你们哪里敢停船?”
谢缓不说话了,他捏了捏段严玉的手掌,细看神色似乎还有些纳闷。
他盯着段严玉看了许久才摇头说道:“唔……现在怎么都不好骗了。”
段严玉:“……”
段严玉似乎被他气到了,过了良久才扯唇冷笑两声,说道:“那我们重新来过,你再骗一次。”
谢缓似乎觉得这是个天大的好主意,还颇为认同地点头,然后当真开口重复了一遍:“当时自然还是晕船的,和现在一样恶心干呕,也吃不下饭。”
段严玉继续笑,说道:“哦,那真是太好了。”
谢缓:“……”
这下轮到谢缓沉默了。
话是如此说,但段严玉揉按的动作却没有停,他将谢缓的手放回薄衾下,继续揉按着谢缓的太阳穴、额角、后颈。
谢缓又闭上眼睛,舒舒服服靠了许久才问道:“你离开鄢都这么久当真没事?”
段严玉一早就和谢缓提过那日在鄢都发生的事情,知道段严玉是诈死离开,也知道段严玉只怕已和皇帝撕破脸。
当时谢缓还笑话他,问他是不是在《将军千古志》里得到的启发。
那时,段严玉还真点了头。
听到谢缓问,段严玉的动作并未停顿,他一边揉按一边说道:“能有什么事?无战乱祸民,无奸佞惑君,那头用不着我。”
段严玉的语气极其平淡,可谢缓还是忍不住想要回头看他,不过才刚刚扭了扭头就被段严玉按住脑袋,给硬生生掰了回去。
他还没好气地说道:“头不痛了?正按着呢,乱闹腾什么。”
谢缓只好老老实实坐了回去,安分不过一瞬又说道:“他那头用不上你,自有留你的好地方……天下之大,何处不留英雄志。”
段严玉被他的话逗得笑了两声,忍不住朝前靠了靠,贴近谢缓说道:“你如今也会说好听的话了?”
谢缓也跟着笑,道:“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渐渐才静了下来。
也不知是谢缓实在疲软无力,还是段严玉按得他太舒服了,竟靠着段严玉的胸膛睡了过去。
他原先只是闭目养神,哪知道这眼睛闭着闭着竟真睡着了。
段严玉:“你到了邕京要先做什么?”
段严玉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他偏了偏头,随即立刻又朝前贴了贴,侧目看向怀中的谢缓。
他双目闭阖,脸颊仍然苍白如雪色,垂下的睫毛很长,在他脸上落下一片弧形的暗影。两只手随意地放在锦衾上,手指修长细瘦,竟有两分嶙峋的味道。
段严玉低眉握了握谢缓的手,八月天气,天上还悬着明亮的太阳,但谢缓的手依旧发凉。
他认真注视着谢缓的容貌,虚弱却依旧惊艳漂亮。
段严玉突然想起那日船上看不真切的人影,他的眉眼竟在这时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如一副描墨上色的名画卷,颜料染上纸卷,正似那点情愫落在他心中。
再也抹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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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严玉放柔了动作,小心翼翼将谢缓的双手放到锦衾下,又侧过头看向半开的木窗,竹编的帘子高高卷起,外头的太阳光明晃晃地照了进来。
那光落在谢缓的脸上,却并没有将人晃醒,大抵是真的累了,睡得很沉。
但段严玉还是伸出一只手,将那帘子放了下来。
竹帘落下,挡去了大半的阳光。
段严玉做完这些后并没有将怀中的谢缓放下,仍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