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缓闻声看去,目光落在段严玉怀里的桃花上,他看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找小福,这猫儿又不知跑哪儿玩去了。”
段严玉点点头,然后先抱着桃花进了门,谢缓回头看他,就瞧着这人仿佛进自己房间一样随意自然般进了他的卧房,将窗下花瓶中谢尽的杏花枝取了出来,再把那几枝桃花插进去。
他做好这些才出来,看着谢缓说道:“府里其他地方都找过了吗?”
谢缓点头,“常去的地方都去看过了。”
段严玉思索一阵,又道:“我和你一起去找找看。”
说罢,他就扯着谢缓出了小院,徒留春生追在身后喊了好几句,句句无回应。
段严玉扯着谢缓出了院子,一路朝着小道走,越走越偏僻,草木葳蕤。
谢缓有些心惊,他在摄政王府住了一年,还从不知道府里有这样的地方。
他问道:“王爷,这是何处?”
这路狭窄,道上还有不少碎石,左右两侧是疯长的野草,已经长到谢缓腰上的位置。路上不平顺,段严玉攥在谢缓手腕上的手松开,下一刻又改为扶在他的肩膀上,把人往怀里拢了拢。
他答道:“这地方荒废有些年头了,平日里没什么人过来,只有下人偶尔过来修剪杂草。”
谢缓挑了挑眉,觉得这地方的杂草实在不像修剪过的样子。
段严玉又说:“这地方虽然没什么人来,却是小兽的好去处,以前这里还藏着许多猫儿呢。”
说完他顿了顿,还认真解释起来,“不是山猫,是真猫。黑的黄的狸花的,挺多的,全千秋以前还来喂过几次。”
谢缓奇道:“全将军原来也有这铁汉柔肠的一面啊……以前,现在怎么不来了?”
段严玉摸了摸鼻尖,随后说道:“回回来都被猫打了,他难过至极,不肯再来这伤心之地了。”
谢缓听了这话就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又忽然停住,侧耳停了停,惊道:“诶,我好像真听到小福的叫声了。”
两人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在一堵高墙上看到被卡在洞里的小福。
谢缓没瞧见猫脑袋,只看到山猫的身体卡在墙洞里,两只腿儿正用力蹬着,时不时还响起小福的嗷呜嗷呜声。
谢缓:“……”
有那么一瞬间,谢缓想转头就走。
但小福已经听到谢缓的声音,嗷呜得更起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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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缓捂着额头无奈问道:“王爷……您府上怎么还留着墙洞?这太不摄政王了。”
段严玉似乎也觉得无语,他盯着那个墙洞看了很久。
良久后,他终于开口说道:“十六年前,这里还不是摄政王府,只是我兄长为我寻的普通王府。兄长死后留下幼子,护儿幼时胆小,而我当时也根基不稳,他不敢从正门过来找我,就常常钻这个洞进来。”
谢缓也沉默了,段严玉面上冷厉,但其实是极重情重义之人。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旧事,这处荒废的角落才没有被重新修葺,这处墙洞才得以保留。
二人都垂着眼睫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凝重。
这时候,某只不愿意了,又用力瞪了两下脚,牟足劲嗷嗷好几声,这才把两人的思绪唤回来。
谢缓叹出一口气,走前去朝着山猫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声音闷闷的,挺敦实,手感也不错。
段严玉看得手痒,也伸出手,一巴掌拍在另半边屁股上。
“嗷嗷!嗷呜嗷!”
小福气坏了,蹬腿瞪得更起劲。
两人把山猫救下来,这伙挨着地扭头就踩着草跑没影了,只留给谢缓和段严玉一个银白的毛乎屁股。
谢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