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缓道:“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春生噘了噘嘴,不满道:“王爷也太不讲理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段严玉快步流星走了进来,他看到蹲坐在谢缓脚边,又伸出一只爪子搭在谢缓膝盖上的小福还愣了愣。
“……都长这么大了?”
谢缓侧过脸看他,轻声问道:“王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扭头看了过去,手里握着的绢帕也无意识放下。
冬日天黑得很快,段严玉回府时天已经黑尽了,屋里的光线也昏暗,只四角摆着青铜座的缠枝明灯。灯罩是轻薄的丝绢,朦朦胧胧透出烛光,将屋里照得一片暖暖的淡黄。
光线太暗,段严玉刚进屋时并没有看清谢缓的脸,这还是等人转过头,那烛光才好巧不巧尽数落在他脸上,在他眼睑下落下一片青黑的睫毛倒影,长而卷翘。
不过段严玉看的不是这个,他看的是在烛光下衬得更红的面皮,像是被最粗糙的砂纸用力揉搓过一般。
段严玉没有回答谢缓的话,他皱着眉毛大步朝谢缓走了过去。
一把捏住谢缓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沉声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方才在路上还好好的。”
谢缓还未回答,只一巴掌轻轻拍开了段严玉的手。
段严玉没有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但很快他就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只见贴着谢缓坐的小福不满足于此了,又伸着舌头往他手背上舔,没一会儿就把白玉般莹润的皮肤舔得通红。
“这小畜生!”
段严玉皱眉,上前就拎起小福的后颈皮把它往后拖。
小福也不乐意。它如今已经不是那只会任由段严玉欺负的小猫崽子了,气汹汹扭过身子,抬起爪子就往段严玉身上拍!
自己还没找他麻烦呢!就是这只讨厌的人,把它最喜欢的主人带走了!还走了好多好多天!别以为它不知道!现在还敢来!还敢揪它后脖子!是不是它不发威,就真把它当猫啊!
“嗷!嚎!”
小福气得扭过身,飞快两爪子对着段严玉拍了过去,随即就扑跳着往他身上撞。
小福长大了,不是小时候可以一手提起来的小猫崽子了。但以段严玉的身手,还不至于真被一只山猫伤到,他旋了几圈轻松躲了过去,然后勾着小福跑出院子。
春生:“……殿下?”
春生撇眉看了看院外,一脸一言难尽。
谢缓也摇头,拢着那件墨狐狐氅走了出去,站在檐下看着打闹的一人一猫。
“嗷!”
别跑!
“嚎!”
吃我一嘴!
小福一边叫,一边追着段严玉跑。
段严玉躲得轻松,还时不时搓一团雪球往小福脸上砸,一团砸中它的鼻子,气得山猫呼哧着伸爪抹脸,然后又气哼哼朝他飞扑了上去。
春生:“……殿下?”您真就不管管吗?王爷都多大年纪了,欺负一只还不满一岁的山猫,也真好意思!
春生也只敢在心里哼哧哼哧嘀咕,可不敢把话明说出来。
谢缓也觉得这时候的段严玉有些无赖,哪里像个王爷!
他不由低笑出声,无奈般摇了摇头。
也是这声低柔的笑,吸引了本就时时刻刻注意着这边的段严玉。
他扭头看了过去,正好瞧见谢缓端正站在屋檐下。他刚沐浴过,又换了一身衣裳,还是他最喜欢的浅色,面如满月,风姿绝伦。
飞雪袭身,有几片如霜糖般晶莹的白雪被风卷上檐廊,在乌黑的头发上、墨色的狐毛大氅上覆了星星点点一层,雪白融在墨色中,尤其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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