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骂了句,傻逼。

天色昏沉下来,天快黑了。

原本并不明亮的夜灯在浓浓的夜雾之下仿佛被调高了亮度,光芒掩盖过星子,但大雾起来,又给它们蒙上一层模糊的虚影。

匡语湉躲在暗处,光着脚,蹲下身子,下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顶头的光因为灯泡旧了,不够明晰,有蚊虫飞进灯罩里,阴影落在她的脚下,一晃一晃的,像嘲笑她的愚蠢。

她捂着脸,心里出奇地悲哀,有一种对宿命无从抵抗的无可奈何。

天地间浩浩长风吹过,那个人像杂草一样顽强地存在于她的生命里,忘不掉,舍不得,若要拔出,就是割肉腕骨般的疼。

抬起头,似乎还能看到他站在台阶上,穿着鲜红的球衣,未曾远去。

旧人旧事,时隔经年,依然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匡语湉的少女时代,是在老街度过的。

那时候的老街还不像现在这样,有了属于旧时代标签的复古意义。那时老街鱼龙混杂,收留着来来往往的天涯客,更像是一个中转站。

日子再久点,中转站停止了运行,流浪的人们在这安家,抬头便能看见熟悉的一张脸,渐渐有了点人的味道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