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高上小半个头。

“多谢师兄，君尧明白。”九方君尧轻声道谢，分明瞧着一副礼数周全的样子，视线却并不看向裴虎，只漫不经心的扫过对方，似血般鲜红的头发并未像其他玉虚宗弟子那般规整的束起，只用了根发带将耳旁的两缕发丝简单挽在脑后，仔细看来，他的瞳孔好似也与头发一般带着血色。

这般怪异的相貌自然惹了不少意味不明的打量目光，但他却并未受多大影响，只安静的听着大师兄说话。

和身边其他内门弟子不同，九方君尧和裴虎都是玉虚宗渡劫大能墨霜尊者的亲传弟子，对方更是裴虎亲手带大的小师弟，按说他们这样的关系不说情同手足不分彼此也该算得上亲厚才对。

明明幼年时小师弟最是黏着裴虎，吃饭练功半步都离不得，想和他一起睡觉也怕自己太烦人不敢直说，时常拖着与幼童身型一般高的被褥蹲在裴虎房间外，又怕打扰他修炼并不出声。

还是裴虎察觉到动静，走出门才发现靠在屋檐下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的幼童，他叹了口气将人抱到自己床上，所以在20岁以前，小师弟都是和裴虎一起睡的，相处的时间越长，小师弟与他越是亲近，或许是出于少年的占有欲，那段时间裴虎和其他弟子多说几句话都会让小心眼儿的小师弟生闷气的程度。

然而如今小师弟长大了，他二人之间的距离却不知为何越来越远。

裴虎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一炷香后雪原秘境开启，他打起精神带着玉虚宗弟子冲停留在远处的随行长老点头示意，飞身进入秘境。

雪原秘境乃是散仙坐化后留下的芥子空间所孕育的一方小世界，其中珍宝无数亦算不得十分凶险，作为弟子历练的地方再合适不过，秘境二十年一开，只允许元婴期以下的修士进入，三十日后所有的修士会被传送出来而秘境也会关闭等待下一次开启。

这不是裴虎第一次带队来此，但想来或许会是最后一次，毕竟等到下一个二十年他说不定已经突破金丹进阶元婴期了。

此番以历练为主，裴虎和九方君尧自然没有太过干涉弟子们对秘境的探索，只在他们遇到应付不来的危险时才会出手。

一直到第二十日，玉虚宗众人刚从一处灵兽洞穴中走出来，便听见远处传来的求助声。

“道友！我们是归元宗弟子，烦请各位道友助我一二！日后定有重谢！”右侧丛林之中突然奔出三人，为首男子努力平复呼吸又忍不住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似乎是在确认些什么。

几息间，远处出现几个黑衣修士，对方见裴虎一行人多势众也并未硬拼，只互相对视一眼随即隐去身型。

见黑衣修士暂时退去，苏行晚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随即看向玉虚宗众人行了个礼，“在下苏行晚，多谢各位玉虚宗师兄救命之恩。”

跟在苏行晚身后的两位弟子也弯腰行礼。

裴虎扫了一眼苏行晚几人身上属于归元宗的弟子服和令牌，并未放松警惕，他身后原本想要还礼的师弟师妹看大师兄的反应也止住了动作。

“苏道友不必道谢，既已无事那我们就此别过。”秘境之中竞争激烈，多得是见不得人的腌臜事，裴虎并不打算与苏行晚几人过多接触，便准备带弟子离开。

不想他刚迈出一步，却又被苏行晚拦住。

“在下归元宗掌门秦武座下大弟子，”苏行晚说着，取下腰间的弟子令用灵力激发，令牌上方浮现出归元宗的印记，表明对方身份属实，“敢问道友？”

“玉虚宗，裴虎。”苏行晚既已证明身份，裴虎的态度也不好太过生硬，便抱拳回礼。

见气氛终于缓和了些，苏行晚紧张的情绪也平静不少，他将弟子令放回腰间抬眼却撞进了裴虎澄澈的目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