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列一生算计旁人,为了得到点爱,连浮梦都算计过,却没算计过褚绥。在他身边,就算他是六十万岁,他也能像个孩子一样,跟师尊撒娇。
苍列看石室气息大胜,又看看褚绥这左手,不禁叹道:“阿芜命仪变换,又是一凡劫,一雷劫。雷劫九道。”
褚绥笑笑:“无碍。”
他扛得住。
苍列又说:“您的命仪亦有变,进了一千年…”
褚绥落子的手悬在半空,然后从容落下,“不过一千年,吾活十万载,惧早死一千年?”
“这天道单单罚您,才叫您肆无忌惮起来了。”
“罚吾也才斩去一千年寿,不过弹指一挥间。”
可拢共…也只剩两千年了。
“去魔界逛了一圈,那少主修为颇深,但并未交手,试探着,也没能超过您。”
“不怕,还有阿芜。”
苍列道:“您觉得阿芜能赢过这魔族少主?”
“她年幼,阿芜亦年幼,但打她绰绰有余。”
“该说不说,您这狂妄劲儿,她可别学了去,徒儿压不住。”
褚绥笑笑:“也无妨,阿芜乖巧,她尊敬你,自然会听你的话。”
苍列从怀里抽出折扇,徐徐扇着,问他:“您怎么知道阿芜尊敬徒儿了?”
“阿芜重情。你是她师兄,她会将你当做她的至亲。”
“咱们师门都是无情人,只有浮梦一个多情种。”苍列叹道,“多情者为情所累啊。”
褚绥瞧瞧他,没说下一句,但苍列知道师尊想说什么。
“我可不多情。也就比少昊强一点吧。”
褚绥破天荒道:“整天因为情情爱爱的掉珍珠,还有脸面说别人。”
苍列瞬间脸红了,他结结巴巴道:“那都是幼年的事了,提又有何用?”
“八百年前,浮梦祭时,哭了一池珍珠的是谁?”
苍列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狐狸跳了起来,“浮梦浮梦,师尊嘴里只有浮梦,至今都在偏心。”
又不是他提的,褚绥有苦难言,轻笑一声。
他感慨:“都不听话,唯有阿芜最听话了。”
说得自己心里都很柔软,苍列听着肉麻,又说:“如今您又偏心小师妹了。”
“便是偏心,你还要醋不成?”
苍列熄火了。他坐下,默默道:“我已几万年寿,醋我百岁的师妹作何?”
“不醋就好,好好待她,那孩子多情,心思又重,别对她谎话连篇,矫揉造作的,想干什么就直说。”
苍列久久不言。
褚绥落下一子后,他才道:“那您何时将辞归之事告知师妹?”
七十四 < 师尊莫怪(山水郎)|PO18臉紅心跳
七十四
何时告知?褚绥想说他不敢告知。
若她知道了,定要哭得山崩海枯。他实在见不得她那样伤心。
先瞒着吧,能瞒多久便是多久,瞒到她看淡生死。
苍列纵使是尊者,但他世间最重要的师尊将死了,苍列也忍不住在师尊身边多留一会儿,好好陪陪他。
苍列执黑棋,褚绥执白棋,师徒两人下了几日的棋局,褚绥忽然听得一声“师尊”。
苍列不察,继续落子,褚绥抬手,将白子放入他的地界,一子绝杀。
“好狠的招式,徒儿输了。”苍列说罢,收敛黑子,刚想继续,褚绥却合上棋盒,道:“不下了。你回去罢。”
苍列不思其解,但他不想让自己作陪,没有非赖着人家的道理,纵使不舍,苍列还是起身向他行礼,而后离去了。
褚绥转身,回到石室,应芜半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