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长叹,问她:“上仙何故如此!”
应芜才察觉自己的失态。她默默起身行礼,道:“叨扰了。”
“上仙每每来此,海中听闻上仙之哭声,皆哀恸不安…上仙为谁所哭?为谁所伤啊?”
应芜道:“我师尊…在此闭关修行,我思念太深,才如此失态。并非刻意为之,还请见谅。”
“不知上仙师尊为何人?本君不曾听闻,有仙者来此闭关修行啊…”
应芜垂眸,淡淡道:“仙君是何司位?”
“吾乃南海龙主…”对方盯着应芜,忽然道,“你是…你是那…朱雀之胎?”
应芜抬头,心中略有不安,她点头:“不错。我是尊者带走的那枚卵胎。”
龙主诧异道:“上仙之师便是尊者了,可…尊者并未来此闭关啊。”
应芜皱眉,她清楚褚绥和她说的不过是假话,他或许就是想要葬在此地,即便不是闭关修行,他来,龙主肯定能有所察觉。
应芜眉头紧锁,问道:“我师尊不曾来过?”
“上次见尊者,已是几百年前…”龙主看她如此悲伤,不禁道,“尊者他如何了?”
应芜摇头,她后退两步,思揣半晌,又满脸怒容,愤愤离开了。
她去了东海、西海、北海,面见龙主,龙主皆言尊者不曾到访,应芜愤怒至极,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她转瞬回到宝殿门前,一手破开,朝中众仙与会,听闻巨响,纷纷侧目而视。
天帝看她满脸怒容,不禁皱眉,但也和颜悦色道:“尊者为何如此动怒?且先说来。”
应芜愤吼道:“他在何处!?”
天帝心知肚明,却还是按下心绪,问她:“不知所为何事,且待会后,一同商议,尊者意下如何?”
“不!”应芜怒道,“他在何处!”
众仙窃窃私语,苍列闻声赶到,看到她浑身颤栗,手紧紧握拳,已流下鲜血,滴在地上,暗暗燃烧,便觉不妙,连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见到苍列,应芜怒火消散,满脸悲戚,她喊道:“阿兄…”
苍列道:“何必如此?你先退下,我们兄妹二人私下相商,不好吗?”
“不!”应芜哭喊道,“不!我就在此地,现在,我就要知道,他在何处!”
天帝终于沉下脸色,起身呵斥:“应芜,宝殿之上,竟如此放肆,你还有仙者之矜持尊贵否?还不退下?”
应芜竟抽出宝剑,直指天帝,苍列目光一凛,挡在她身前,应芜垂泪,望着他说:“他在何处?阿兄…他说他想回家,想回海渊,他为何不在?他们把他的身体分到哪里去了?阿芜不要,求求你…哥哥…”
应芜此生只跪过褚绥,现在她扑通一下,跪在苍列身前,握着他的衣袖连声哀求道:“我们把他带回海渊,让他回归故里吧…哥哥…求求你…求求你…”
她哭声悲切,苍列闭目,心中不忍,却也不发一言。苍列深知此事乃是师尊为他们二人的筹谋,师尊始终坚信,慈悲为怀,能普度众生,他只要行善,就能有所回报,就能庇佑他的两个孩子。
如今挑破,筹谋已散,仙界更是知晓他大去之事…苍列累了,他疲惫地拂下应芜的手,应芜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怒道:“苍列!”
“阿芜,你太不懂事了。”苍列叹气,“走吧。”
应芜站起身,眼中扬起浓浓的恨意,她剑指天穹,一一扫过座上众仙,冷笑、大笑。
“好、好、好…都说仙者薄情,如今一看,果真如此!尔等鼠辈,穴居于此,受人庇佑,临了亦不忘折去一寸好处,十万载为苍生,苍生又予他何物?只知索求,只知索求!他之一生,不是为尔等所活的,他亦是生灵!天地不怜,我来怜他!他日尔等再